“你开宝马穿名牌,还敢说不是?校长才开一广本,你比他可高级多了。”
“成,那我开学之后开着奥拓上班。”
“你不怕窝得慌吗?”柳东阳笑了。
“……不怕,没有比我现在更窝得慌的处境了。”陈云汉想哭。
他受不了了。
什么乱七八糟关于浴液的对话,根本就是放屁,根本就是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的借口,然后现在真的接近到这等地步,你又叫他如何忍受得住?
弯下腰,把浴液瓶子赌气似的墩在地上,再在站起身的过程中无法避免的看了一眼偶像大人两腿之间小腹以下的区域之后,陈云汉终于要变身了。
让我们半兽人的灵魂翻滚,收起残忍回忆兽化的过程……
耳边传来遥远的二声调说唱旋律,原本对非摇滚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的,伟大的吉他手陈先生,刹那间觉得这两句歌词写的真是太好了。
“那个,柳老师……柳、东、东阳……我、你……”结巴到了专业的地步,陈云汉红着脸,带着翻了倍的焦虑给了自己的右脸一巴掌,“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是得说,我是真喜欢你!喜欢的都不成了……真的,我一想起你来就……长这么大我都没像现在这样儿过,天底下就你一个让我都……”
“你洗完了吗?”对面传来冷静中透着细微颤抖的声音,“洗完了就穿衣裳出去。”
陈云汉愣了只两秒钟。
“我不。”
“出去。”
“就不。”
“你!……”
“死也不。”终于咬牙闭眼决定拼命了,陈老师刹那间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刚戴上没几天的人民教师的光环是否有滑落的危险,总而言之,他变身了,他半兽人了。
柳东阳目睹了这一过程,并且成为直接受害者。
让那小子顶在墙上,尚且有几分挣脱的可能,然而当激烈的亲吻压下来,所有可能都像小岛沉入大海,瞬间无影无踪。
嘴唇竟然可以胶合一般的接触?胸膛竟然可以碾压一般的紧贴?手臂竟然可以纠葛一样的绞缠?
粘腻湿热的深吻就好像七月流火的桑拿天,让人呼吸不畅,让人连头脑都被热度熔化了一样迷乱惶惑到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丝一缕。
柳东阳腿软了,这是真的,他从来没被这样亲过,更从来没被这样抱过,青春期,他隔着道德枷锁视情欲涌动为耻辱,忙于笔墨春秋的年月里,他几乎不曾想过人生之为人,还有一种比什么都直接,而且容易做到的快乐,而后人到中年,偶尔被安稳规律的生活那大把的空闲时间空出了某种心思,也都是躲到厕所里赌气一样的顺手解决掉而已,可现如今……
遇到这么激烈的情况,你又让他怎么不腿软?
有什么办法,这个外冷内热的典范,这个都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有多大“那方面”潜力的男人,可是个真真正正,干干净净,如假包换的……处男呐。
老处男,比老处女还可悲而且不正常,不是么?
然后,都快在禁欲的岁月里磨练成半仙之体的柳东阳,就这么撞上了从来不乐意压制七情六欲的陈云汉。
爱莫能助,你该着倒霉。
认了吧。
“你松……”手字还没吐出来,就又是另一个深吻。
非死不可了,柳东阳心里有点儿悲哀。
滚热的手掌在背后游走,滑到胸口时,会在某处刻意停留,像是不敢第一次就太过嚣张直接似的,那指头并没有施展全部技巧抚弄揉捏。短暂停留之后沿着身体轮廓继续向下,经过热潮翻涌的丹田,最终覆住早就亢奋起来的物件。
陈云汉不是智障,但凡柳东阳没有半点儿热起来的迹象,他也不敢这么大胆。而当他真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抬了头顶在自己身上,碰到了他自己那根凶器时,什么顾虑什么矜持,都去他们妈的吧。
一把拉住对方无力的手,他狠了狠心,愣是引领着修长的指头去碰触自己的器官了。
那指头颤抖了一下,却最终没有缩回去。
男人,跟男人,相互diy一把倒是也没有什么太背离道德人伦的,然而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粘在一起的情况下这样握着彼此的宝贝……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不就是那个什么嘛。
就是……那个什么的。
被上下搓弄时,柳东阳魂儿都快飞了,被拉着手,耐心教授如何搓弄对方时,柳东阳只差没有气绝身亡。
这可不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是来得太快太猛太激烈太直接的侵略,这不是侵略又能是什么呢?……
最终,半强制性的,完成了这场互慰过程之后,总算在不惑之年可喜可贺的向非处男迈进了一大步的柳先生,只剩了在高潮之后靠着瓷砖墙喘息的力气。
而那个始作俑者,仍旧在他耳根继续着似乎从没停下来的低语。
我喜欢你,柳东阳,我太喜欢你了,真的,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十八
阅览室开着空调,办公椅里坐着柳东阳,旁边儿小板凳上坐着陈云汉。
阶级地位一目了然。
刚才的事儿历历在目,最终冷静下来后,柳东阳只是一语不发的抓过毛巾擦干身体,然后穿上衣服离开。好像犯了错的学生似的跟着赶紧也草草擦去水珠穿好衣裳,陈云汉抱着浴液洗发水毛巾香皂,趿拉着人字拖,噼里啪啦走在后头。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一个沉默,一个忍受沉默,气氛僵住了。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处于人犯地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