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钺的碎碎念,持续了挺长时间,而旁边的白未然,就一直那么听着。
他侧脸看着好像已经忘记他的存在的男人,努力去想象着那些对他来说太过遥远的情景。贫穷,饥饿,寒冷,打工,求学,熬夜,还有分数,所有的这些,他都未曾经受过。他从小锦衣玉食,只有别人给他打工而绝无他为了谋生去忍耐什么的情况。至于学业嘛……
“我没上过大学。”
“……啊?”好像到此为止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小声哔哔了好一阵,缓过神来,感觉无比诡异的田钺捏了捏鼻梁,本不想进行这种话题,更不想跟这个男人进行这种话题,他打算就此打住,可实际情况则有几分失控般的来不及。
“不止如此,中学,小学,也都没有上过。”
“为什么?!”
“情况特殊。”
“……身份?”
“嗯。”
“那你……”
“家庭式教育。”
“就一天学校也没去过???”
“没有。”
“啊……也对哈,你这个身份不需要各种毕业证学位证开路护体。”
“我有。”
“有啥?”
“证件。”
“……”
“毕竟也要在猿种社会中容身,证件还是会有的。上学的时候,是长期只挂名学籍不去上课。等到需要和取证有关的大考再参加。”
“然后你就能过?!”
“因为很简单。”
“简单?!那么多学科,那么多公式定理,语文的诗词和文学常识,历史的年代和各种条约……这种不是一点儿躲不过都得背吗?!还有电路图方程式啥的,多烧脑啊!”
“这些……不是看一看就记住了?”
“卧槽,你这人真烦,就是上学时候最招人烦的那类。”好气又好笑,田钺哼哼了两声,举起瓶子,又喝了几口酒。
然后,他们两个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大约分钟。
彼此都觉得这个时候,没有人声只有电视在发出响动的氛围会尴尬,但彼此也清楚刚才那种不知怎么就突然交谈起来的感觉更诡异。
他们不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很波谲云诡的对峙吗?那家伙不是还逃出去了一会儿吗?再然后,他们不是还在楼上的主卧室里拥抱过,亲吻过,在彼此小腹上高潮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