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冯临川说到做到,两天之后,他带着念真去了马棚。
生得一双巧手,石匠出身的老刘头,牵着一匹赤红色的马走到冯临川面前。
“寨主,您看他行不行?”
“‘骍子’?”冯临川摸了摸马鼻梁,“骍子对他来说会不会太高大了点儿。”
“高是高了些,可脾气好,不摔人。另外,骍子年轻,腿脚灵便,又听话。”老刘头一一列举马儿的优点。
“嗯……”摸着下巴略微衡量了一下,冯临川把马缰绳递给念真,“来。”
下意识接过缰绳,却多少有点不敢靠的太近,念真只略微往前走了一步。
“放心,马有灵性,看得出来谁是什么人,小青那悍妇都不对你撒泼,骍子更不可能。”
“星子?”
“骍子,一个马,一个辛劳的辛,骍就是红马。天有五行,马也有,‘骍’为赤,‘骢’为青,‘骠’为黄,‘龙’为白,‘骊’为黑。赤青黄白黑,火木土金水,一样不少。”摸了摸高头大马朱砂色的鬃毛,冯临川边说边轻轻拉着马辔头,又拉起念真的手,将人和马之间的距离尽可能缩短。
而后,当念真抬起手来,触摸着骍子光滑的鬃毛和健美的脖颈,最初那种面对高大生灵的慌乱,就都不复存在了。
那天起,念真有了自己名下固定的马匹,骍子被从马棚里原有的位置牵到了白娘娘的马槽旁边,一红,一白,搭配得十足显眼。.
念真对于骍子这匹马的喜爱,是从练习骑马的第一天就开始了的。
心里固然紧张,但那健硕的朱砂马真的没有摔他。坐在雕花质朴的舒适马鞍上,踩着赤铜色的马镫,念真偷偷吁了口气。
“坐稳了。”冯临川站在旁边,扶了一下念真的脚踝,“脚再往前点儿。”
下意识做了配合,念真抓紧了马缰绳。骍子在他按照冯临川的指点抖了一下缰绳,夹了一下马镫之后迈开了步子,在平坦的前山空旷地上走了起来。
而站在场地中央的男人,则背着手,攥着鞭子,盯着骍子的每一步。
只是,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就不在马身上了。
马背上的人,姿态出乎他意料的漂亮。
身板挺得很直,与其说是标准不如说是因为紧张,手牢牢攥着马缰绳,脚规规矩矩踩着马镫,眼睛平视前方。
是,姿态固然漂亮,可怎么都透着不自然。当然了,这不自然可爱得紧……
身后传来嘀嘀咕咕的笑声,冯临川一回头,皱起眉来。
是几个偶尔路过的匪兵,正凑到一堆儿旁观,脸上是“二哥真可人疼”的表情。看到冯老大回头怒目而视,几个人赶紧低着头跑了。
心想着以后还是应该找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单独练习,冯临川回过头来,却发现骍子正往场地边缘走去。
“拉缰绳!掉头!”赶紧喊了一嗓子,惊醒了正不知该怎么办的念真。单手往一侧猛的拉了一把马缰,念真在被突如其来的指令惊得连忙调转了方向的朱砂马连续快走了好几步的转弯过程中,一个没坐稳,脚脱离了马镫,整个人往地上栽了下去。
不过,他没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