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暗点了个头,冯临川让匪兵小心翼翼把老和尚怀里的佛经拿了出来。
“金刚经……哼,催命的玩意儿!”冷冷地笑了一声,冯临川将那包着佛经的小包袱稳稳当当拿在手里,抓着缰绳,留下一句“你们几个,再把这俩坟头重新堆好了!”,便先一步带着那包袱回到了寨子里。
寨门口,有人在等他。
“大哥。”斯文沉稳的何敬山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三,有事儿?”翻身下马,冯临川问。
“哦,是那和尚。”
“又跑了?”
“不是,只是醒了而已。”
“嗯。”
“我看他身体好了点了,可还是虚。”
“那是,见天儿吃素的和尚,还能指望他不虚?”
“大哥,问题是……”
“是?”
“他连素的都没吃啊。”
“什么?”
“我刚才让晚荷去了一趟昨儿夜里关他的地方,本来说是把盘子拿回来,结果,那里头几个锅贴,就有一个咬了一口,别的都原封没动。”
“那……他根本就是饿了一天一夜?”
“除非他摘山上野果子吃来着。”
“大半夜的,又忙着挖坟头,他顾得上才见了鬼了!”皱着眉骂了一句,不知为何又生起气来的冯临川掂了掂手里的金刚经,干脆把马缰绳交给了何敬山,“老三,你帮我把娘娘送回去。我去瞅瞅这个不要命的和尚到底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临川一把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看见念真正打算坐起来。
而看见闯进门来的冯临川,念真却又忽然躺下去了。
仍旧没有穿衣服……
刚才明明求过那何敬山帮他把僧袍拿来,却被以“我擅自做主,大哥肯定会生气”为借口拒绝了。于是,光溜溜的和尚照例光溜溜,躺在那个他最不想见的男人的床上。
更令人受不了的是,他能感觉到被子上和枕头上,那男人的味道。
烟味,雄性的气息,隐约还有淡淡的樟脑味,种种味道结合在一起,让念真有点迷惑。
这就是那个飞扬跋扈霸气冲天的匪首最私密的生活环境了吧,现在自己莫名其妙就卷进了这个环境里,那,下一步,是杀是剐,那男人又会如何决定?
大白天……想再逃,都不可能了。而且,饿到眼前发昏,早知道昨夜就该……
正胡乱想着,门开了,冯临川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