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原本只是用来泡澡的地方折腾了个够,也“污染”了个够,记不得换了几次体位,彼此都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已经懒得去在意这露天池子周围的空气会让声音传出去多远了,紧紧拥抱着达到最头晕目眩的一次高潮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居然……没死啊。”软软的靠在对方肩上,西静波无力的笑了出来。
“你头晕么?”姚赫扬抬手轻轻弄整齐那凌乱的茶色头发。
“你呢……”
“有点儿晕机的感觉。”
笑声变大了,却也更显得乏力,西静波扶着姚赫扬的手小心站起来,低头示意的看了一眼对方的两腿之间。
“小警察,你真会拿捏啊,但凡再来一次,我今天就连池子都爬不出来了。”抓过旁边叠放整齐的浴巾裹在腰间,泡了太久,已经被热水晕染得感觉不到外界低温的男人带着浅笑慵懒的往屋里走,“就算‘牺牲’在这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落叶归根’了,可我的十三太保怎么办……”
“你是‘落叶归根’,我可是‘客死他乡’了啊……”小声嘟囔着,姚赫扬也跟着从池子里出来,回到室内。
光线一下子明亮了不少,这种情况下看着对方几乎赤裸的身体竟然比刚才在暗处做“好事”时更让人脸红心跳,姚赫扬走到衣柜前头,拉开门,把柔软的浴袍摘下来,将那男人整个裹在里头。
“渴吗?”轻轻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他问。
“嗯,又渴又饿。”点着头,西静波揉了揉眼睛,“而且困了……”
“那我就先叫餐,随便吃点,然后睡觉。”
“嗯。”伸手抱住姚赫扬,那猫一样的男人撒娇似的把脸颊贴在在那结实的胸膛上,蹭了蹭,才肯放他走。
当晚,他们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再也受不了疲惫的躺下了。宽大柔软的床铺和西静波家里的一样,或者也许应该说,因为旁边有西静波在,哪儿的床就都可以变得舒适起来。
关了床头灯的,是西静波,温柔的黑暗中,他抱着姚赫扬的胳膊,贴在他身边,然后告诉他,自己以前是怕黑的,所以经常白天做,就算晚上,也要开着灯。不过以后,他可以不用再怕了,黑暗,或者在黑暗中给了他无数恐怖记忆的那间地下室,那个疯子,全都已经是可以说拜拜的过往了。
姚赫扬沉默听着,想着该如何应答,但等他想到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侧过身,小心抱住那男人,他边轻声叹息,边慢慢闭上了眼。
那一夜,他们睡得格外踏实,温泉的功效,性爱的疲惫,全都是最好的催眠剂,两人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西静波揉着眼角,打着小小的哈欠起身时,闻到屋子里满是淡淡的食物香味。
床边小桌上,摆着正在冒热气的早餐,身边的被子掀开着,摸上去已经没有了热度。
他愣了几秒钟,而后下意识一样的,叫了一声:“姚赫扬!”
脚步声传来了,正拿着毛巾擦脸的小警察走过来,有点儿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事儿。”摇了摇头,西静波放心了似的给了对方一个浅笑,“没事儿了。”
“那个,饭放那儿了,吃吧。”
“嗯。”翻身从床上下来,紧了紧浴袍的带子,西静波带着腰身不自在的酸痛感往浴室走去,“先洗漱,然后吃饭,然后,咱们就出发。”
那天吃过早饭之后,他们就离开了酒店。
首先去的地方是墓园。
姚赫扬不喜欢那太过肃穆的气氛,他就只记得清扫过,祭拜过之后,跪在母亲和姐姐墓碑前,轻轻亲吻墓碑上名字的西静波,表情如此平和。
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中山四路,西静波带着姚赫扬沿着街道慢慢走,远远的指给他看自己过去住过的小楼。
“现在好像没人住了吧。”
“嗯,应该是都搬出去了。”看着修缮之后,似乎已经变成什么机关办公处的建筑,西静波轻轻叹了口气,而后,他拽了拽对方的袖口,“走吧,陪我去看看嘉陵江。”
那个下午,他们在江边呆了挺长时间。
西静波给他讲自己少年时代江两岸的景象,告诉他过去的江水比现在的清澈多少,告诉他自己是怎么一声不吭跟在大哥后头步行回家,或者偶尔兄弟两人在这一带散步的。
“只有跟剑波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会偷偷说德语。”他笑了笑,眼睛似乎望着很远的江心,“所以,这么些年,德语还那么熟练,就是因为这个。”
“你母亲只许你们说中文对吧。”
“嗯。”
“其实,她这只是好强而已。”
“……我知道。说起来啊,她确实是个大美人,phia也是。”
“四川本来就美女多。”姚赫扬笑了出来。
“是啊,不过,她是美人中的美人。phia完全继承了她的优点,只可惜,西家的女人生来命短。”
“那只是意外事故而已。”握住对方的手,他也把目光投向江中,看着江面上过往的船只,“起风了,回去吧。”
“好。”西静波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在生命里陪伴了自己十四年的嘉陵江,他离开了,随意说笑着“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西静波转过身,和姚赫扬踏上了归途。
那天晚上,他们仍旧在酒店里安静度过,一块儿去做spa,一块儿在小径上散步,一块儿吃着地道的重庆菜,姚赫扬被香辣的菜式弄得脸颊都红起来时,西静波就会哄小孩子一样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