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
好几个。
颈侧,锁骨,甚至包括半年多之前胸口那道细长的伤疤上,都让那男人落了印子!
“真是的!”嘟囔着,牢骚着,他又把t恤重新套上了。
可是……脖子侧面的仍旧挺明显,难怪刚才他锁车的时候,听见两个擦肩而过的小姑娘嘀嘀咕咕偷着笑!
不成,得郑重其事警告西静波一下!印子什么的,让单位同事看见了不怕,让爸妈看见可就尴尬了,更尴尬的是,万一让成澈那小子看见,都不够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心里一个劲儿的翻腾,姚赫扬伸手按着脖子侧面那吻痕,低下头时却忽然笑了。
唉……那个要人命的混血男啊……
从抽屉里翻了个创可贴贴上,姚赫扬松了口气,嗯,看样子刚才母亲并没有看见这个,要是过问,他就说这是刮胡子的时候不留神弄伤的好了。当然,成澈那鬼娃子还是会看穿他,不过,至少不会被长辈盘问。
这么想着,姚赫扬翻身上床。
开了空调,让凉爽的风吹在自己身上,总算舒服了一些之后,他抄起手机,拨通了西静波的电话。
铃声响了三遍,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喂”。
“你睡着了?”他问。
“嗯……”懒洋洋应着,西静波打了个哈欠,“你都快把我折腾散了,还不许我体力不支睡一会儿啊……”
看吧!!
“吃饭了么。”感觉自己正在无时无刻被吐槽,姚赫扬有点儿自暴自弃抛掉了辩解的念头。
“没呢,刚睡醒。”
“哦,那待会儿别忘了吃饭。”
“嗯。”
“那个,我已经到家了。”
“哦~”
“……”
突然间只是沉默,姚赫扬觉得自己语言匮乏了。
那男人如此简单的应和方式,让他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难道,不能多跟他说两句话么,总是嗯呀啊的……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你别忘了吃饭。”这么说着,他想还是先中断通话吧,也许那男人只是根本不擅长电话里的“这类”沟通而已。
可是,就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西静波那头终于出声了。
“别挂。”他说。
“啊?”
“别挂啊……”好像正在努力措辞又找不到半句合适的,西静波卡住了一会儿,才又再次继续开口,不过这回,他嘀咕了一串德语。
“你这是在逼我学外语吗。”捏了捏眉心,姚赫扬都觉得好笑了。他虽说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可是口气还是能察觉到的,那是一种近乎于焦虑和懊恼中的感觉,焦虑什么?懊恼什么?为什么要用德语来说?有什么话是你用中文表达不出来的?还是说,你纯粹就是在表示对自己这种说不出话的状态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