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稍显生硬地把钱塞进他大衣口袋里,我不许他再开口,“对了,还有,你把你打工的地址给我留下。”
“啊?这个,也要备案吗?”
那种立刻警惕起来的表情让我几乎笑出来,看来“备案”对他而言已经属于敏感词汇了。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是在说正经事,“是为了方便治安管理,做个记录而已,这个不是备案,你打工的地址只有我知道。”
“那个是普通的咖啡屋。”追加的解释,似乎有些多此一举的味道。
“我知道,你给我留个地址就是了。”
“好吧。”最后,在本身的不情愿和“迫于对方是警察,不得不同意”的思想斗争过后,他还是把地址留给我了。
那天,我最终还是没接受他要还给我的钱。
那之后大概两个多月吧,我没有再见到他,而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冬天的尾声了。
二月底,工作稍稍清闲了一阵子,整理档案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家咖啡屋的存在,也许是一时兴起,某天下班之后,我直接找到了那个地方。
环境还算不错,挺安静的,地处学校附近,自然不会太出格,一种内敛的感觉让人很是舒服。
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客人并不多,现在还没到高峰期,只有几对情侣在角落窃窃私语,再有就是放学后不想回家的学生了。
我一直往里走,找到最靠墙的一张小桌子,坐在旁边。
这里大概是最安静的地方了,耳朵听着悠扬的音乐,眼睛似是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搜索。绕了半圈,最终停在刚刚从后面操作间走出来的人身上。
态度很从容,微微低着头,头发还是淡金色,干净的带花边白衬衣和瘦瘦的黑色裤子表明了它的侍者身份,手上是摆着奶茶的托盘。
他一直走到不远处一桌客人旁边,把托盘上的东西转移到桌面上之后,转身忘回走,这时,他微微把头抬起了一些。
果然是他,小川哲也。
下一刻,我不知怎的就笑了出来,然后喊出了他的名字。
“tetsuya!”
被这一嗓子喊得有些突然,他条件反射地向声音的来源看,发现是我之后,他立刻快步走过来。
“北村先生?”有点高兴,又有点不知所措,他似乎并不反感我的出现,很好。
“没想到,你还在这儿打工啊?”我伸手掏烟,“我还以为你早就还工作了。”
“没有,这儿挺好的,老板人不错,环境也好。”托盘被他抱在胸前,那个样子相当可爱。
“你平时都工作多久?”点着了一支烟,我用改不了的调查似的口气问他。
“不一定,我一放学就过来,一直到晚上,大概不到七个小时吧。”
“这么长时间?”我有点惊讶。
“没关系,我们补习每天只有3节大课,下午2点之后差不多就没事了。”
“那要晚上9点才能回家?”我估算着时间,然后突然发现我们目前这种谈话状态有些别扭,“哎,你坐下啊,别弄得像训话一样。”
“哦。”反应过来之后,他也笑了,可是并没有坐下,“工作时间不能聊天的,如果不是公事,等下班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