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刚要迈步出去,余光瞥见走廊里竟有个人影。
盛临意霎瞬间汗毛林立。
这里是他的私宅,一梯一户,他独居,上楼要门禁,谁会在这里?!
白日里被裴艺南莫名近身的战栗感袭上来。
他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即是——难道私生追到这里来了!?
被疲劳感浸透的大脑皮层分泌出了大量的恐惧因子,盛临意退了半步退回了电梯里,疯狂的按着关门键。
金属色的电梯门缓缓合拢,就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一条颀长的手臂插了进来,金属门持续合拢的趋势未绝,撞上对方坚硬的肌肉和骨骼,发出重重的“哐啷”一声。
整个电梯都在颤动。
盛临意的眼睛豁然瞪大。
电梯门朝两侧分开,男人充满了压迫感的身形如山一般嵌入,他脸上带着口罩帽子,唯有一双眼睛深邃似海。
盛临意愣了一秒,向后躲的动作中止,被扣住手腕拉出了电梯。
男人的手劲强势至极,容不得一点反抗发生,掌心炙热的几乎要将人的皮肤融化,盛临意呆了呆,被用力的抱住。
电梯门在他的身后轰然合拢,降下去。
他就站在这原处,一寸也没有挪移,仿佛多一步的时间都是浪费与煎熬,沈顷哲紧紧的搂着他,仿若要将他嵌进骨髓里去。
隔着层层衣料,皮肉和肌理,盛临意听见了前所未有的盛大心跳,快如马蹄,又响亮,立体,轰然将他包围,让他不经意的联想到维港节日里漫天的绚烂烟火,心在这一刻沉寂了下去,安宁的随时可以安歇,他缓缓举起手,抚上沈顷哲宽阔而结实的脊背。
“你怎么进来的”
“很难吗?”男人的声音喑哑。
“于你而言是不难。”盛临意失笑。
他现在就想笑,尘埃落定,雀鸟归巢心底的畅快和满足溢出来,他屈指攥住了沈顷哲的衣服,“你怎么那么多天不回我消息”
“我外公走了。”男人说。
盛临意的言辞戛然而止。
“我们瞒的很死,媒体不知道,于照也不知道,只有你知道。”
盛临意愣住,一瞬间莫大的悲伤如河水流淌而来,浸没湿透了他的身体。
“他一个人跑出去了,说找我要我演他的电影我们找了他很久,还报了警,后来在窖井里发现了他,他不认得人,不认得路,也不会说”
“够了别说了!”盛临意大声喝止,他咬了咬牙,昂首捧住了男人的脸。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注视这张完美的脸,永远意气风发,永远胜券在握,但此时,男人的眼白里充满了血丝,这副皮囊上面只有疲倦和痛到极致的麻木。
盛临意屈指,一寸一寸抚摸他眼下的黑眼圈,下巴上未曾打理的胡茬有些扎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修复沈顷哲,无论是外还是内,他能做的只是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
他踮脚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他们激烈的拥吻,在走廊里跌跌撞撞,压抑的情绪不曾通过言语抒发,像两股沸腾阻塞已久的岩浆,在顷刻间动荡着撞到了一起,溅开无数燃烧的火星子。
盛临意被搂着腰,被迫仰面接受着,他腾出手去胡乱的按着防盗门上的密码锁,发烫的指尖在冰冷的液晶触屏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带着水汽的划痕。
“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机械单调的报警声让一切焦灼的都更加焦灼,而后盛临意将拇指狠狠的按进指纹锁的验证区域,“滴”一声,大门打开。
盛临意后退着,在门槛处绊了一下,被男人的大手稳稳的托住腰窝,他的一切在男人的掌心里都构不成什么负重,一切都是游刃有余的,沈顷哲缓缓的下放着臂弯,他们以纠缠的姿势跌坐下去,又缓缓的后躺,盛临意搂住沈顷哲的脖子,喘息道:“这里还是玄关”
男人侧首在他的腕骨内侧报复性的啃咬,留下绵长的湿痕,而后将周遭的鞋子和杂物都扫远。
感应的灯光闪烁了一下,盛临意垫着沈顷哲的掌心躺平,他竭力松弛着自己,将男人的头颅抱紧在胸前。
是沉溺,是宣泄,是纠缠。
他在被索取,可心却飘在高处。
他曾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一叶扁舟,被推离了港口就很难再找到返航的路,也根本靠不了岸。
可现在他才发现,沈顷哲才是那船,永远驶不出自己这片海域。
他需要沈顷哲,沈顷哲更加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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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头痛的将一捋违约条款扔到薛梓初面前。
那天薛梓初脸色阴沉的离开t&p会场,好死不死的被狗仔拍到,一系列有关他的负面消息应运而生,有说他耍大牌的,有说他人气低迷遭受冷落的,有研究他医美影响五官灵活度的,总之都是恶评。
人倒霉起来往往都是一连串的问题,好比他们不光要赔偿租赁西装的品牌方,还要因为形象产生的不良影响赔偿身上佩戴的饰品的代言方。
赚钱的商务还掉了好些个,无一例外都去了盛临意那边,坎贝尔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入不敷出。
“你把这些都签了吧,我好尽快寄出去,这段时间我们要夹着尾巴做人,而且要思考下面的对策”他说着,发现薛梓初翘着腿坐在沙发,神色懒散。
“你在做什么?”坎贝尔疑惑道。
“我在解决我的危机。”薛梓初说。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盛临意新专辑马上又要发售了,你太没有竞争力了现在,拿什么跟他争啊?”坎贝尔皱眉道:“你不再摆着你那张死人脸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