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谷千秋在他怀里一口又一口呕血,泪眼朦胧间,疼的她吐一口血,说一句好疼。
疼到似乎连心脏都呕出来了。
于是眼里的泪怎么都止不住,身体的疼也止不住,夏油杰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连同呼吸都变得稀薄。
但在这种稀薄的空气里,不知为何飘来淡淡的烘焙香气,就像是楼下的面包房,早起上学时闻见的,暖呼呼的香甜的甜品面包味道,是她会忍不住进去买一块带到学校吃的那种勾人的甜。
……很……好闻……
好好闻。
好甜,甜的我尸体都有点回暖了。
沾着泪珠的长睫在眼帘阖动时悄然落下,少女瞳仁轻颤,在昏暗模糊的光线中,迟来的注意到比方才凑得更近的五条悟的视线,那道蓝色像夜幕中的繁星,遥遥落在她如薄雾细沙般的绿色眼眸中。
五条悟又凑近一点,苍蓝色的眼瞳亮闪闪的,看见她醒了,眨了眨眼,声音里透着股轻快。
“哦,你醒了。”
泷谷千秋愣了愣,没有出现五条悟预想中的大惊失色,他记得电视剧里都这样演来着,有的还会啊的一声坐起来抄起枕头打人,总之都是鸡飞狗跳。
怪不得这么甜,原来是五条悟。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五条悟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事情没有给予更多反应,反而很平淡的看他一眼,吸吸鼻子,躺平身体,用胳膊捂住了眼。
心脏跳的很快。
真是个讨人厌的梦。
或许正是五条悟进来,她才结束了这个令人不快的梦。
五条悟趴在床边,指腹依旧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湿漉漉的触感,是她落的泪,五条悟没有给她擦完,她的眼泪落不完,擦去一滴还有一滴。
她是水做的吗,五条悟想。
他用手托住下巴,歪了歪头。
“千秋,你说好疼。”
揭去了其他梦呓,五条悟不打算复述给她,但打算留下来。
泷谷千秋心头一跳,也不在乎被他看见自己哭得这样窘迫的样子,不如说把她从梦里拉出来真的太好了。
他顿了一下,在黑暗中盯着少女的反应,“你还要接着睡吗。”
泷谷千秋不太明白他这两句话的关联,但正好她不准备回应第一句,就顺着第二句回应,“……想睡。”
本来就没休息好,好不容易终于在自己公寓了,想睡个好觉很难理解吗,结果还做了这么个梦。
五条悟点了点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说:“是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没睡好,还做了噩梦。”
梦和夏油杰有关,听她梦呓就知道了,里面都涉及到“别杀我”了,那就只能是个关于夏油杰的噩梦了……他不由自主想到脑子里闪过的画面,觉得还是留下好。
尽管五条悟已经用了很无所谓很轻浮的语气和她说话,做了噩梦心神不快的少女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目的性,他问这个做什么。泷谷千秋放下手,泪眼迷蒙转过脸,透过卧室里昏暗的光,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颤抖的哭腔,压也压不住,索性就不装了。
“对,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可能接下来没那么容易睡着了。”
听到这里,五条悟似乎勾了下嘴角,又似乎没有,或许是她哭的看岔了眼。
五条悟撑着下巴,把想了许久的建议说了出来,“……那我来陪千秋睡?”为了不被她误会,他尽快补充了理由,音调的拖长像极了自然而然的撒娇,“沙发太小了,我伸不开腿,睡的好不舒服。求求你了千秋,让我睡床吧,我和杰的身高差不多,腿能伸直,这样不仅我能休息好,还能更近的保护你。”
泷谷千秋愣住,她被惊得眼里的泪都要干了。
以至于刚才做的梦都被五条悟的没心没肺震惊的不在意了。
“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爱意叠加11
五条悟扬起眉尾,显得有几分得意,托着下巴歪头笑道:“说的话太麻烦,这样……”
在泷谷千秋震惊的目光下,五条悟继续做出更大胆的事儿,他像一只突然凑近的大型猫科动物,伸手抓过她的手,完全没给她反应时间,又突然松开。
他的动作很快,抓住她手时完全没敢用力。虽然泷谷千秋脆弱的要命的刻板印象还在,但不敢用力握她的手不是因为刻板印象,是因为她确实在他看来很娇小,现在又哭过心情不好,五条悟再大大咧咧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懂空气,他的力道拿捏的又轻又柔,不会捏疼她,像对待小猫崽儿一样小心。
泷谷千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手就被他抓了,紧接着他松开手,她的手没能及时收回来,但也没落在床铺上,而是……落在了五条悟手的上方。
更准确一点,是她的手浮在了他的手的上方,像是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她碰不到五条悟。
这个认知让泷谷千秋在呆滞中精神一震,立即意识到什么的看向五条悟。
昏暗中她的眼睛发出水润的光泽。
五条悟坐在床外地板上,一脸得意的抬抬下巴,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猫一样。
“这是无下限,我的术式。”
他简单做了下讲解,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他不想,任何人都不会触碰到他,这也就表明,任何来自外界的袭击,都会在靠近他时停下,由此一来,没人能伤害的了他。
泷谷千秋侧过身,好奇的看着自己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五条悟的手。
和夏油杰交往三年,她连夏油杰什么术式都不知道,就知道对方是特级,看过他的特级证,知道他豢养咒灵的事还是最近才清楚,但那个叫什么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