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点点头,然后突然转身走向了另一边拜殿中,在众人惊讶地目光里,走过去,伸长手臂,将里面佛龛前供奉的东西拿了起来,还对着我们挥了下手:“高桥同学,你说的是这个吗?”
我们还没有仔细看,有神社的人从里间冲了出来,想抢太宰手里拿着的东西。
太宰治举高手臂,侧头睨向神职人员,声音很轻,却带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恶意:“这么嚣张?还敢明抢?看来是真的不怕自己也变成一滩肉泥啊。”
他晃了晃手中的木盒子,里面有东西撞击盒身发出轻响:“毕竟这种东西都敢供奉啊。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神职人员冷汗都下来了,再也不敢阻拦,讷讷地后退着,看着他拿着那盒子走回同伴的身边。
太宰治走过来,摊开手掌,木质盒子安静地躺在他手上:“是这个吗?”
高桥夏希努力回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回想,对那一夜的记忆就越模糊:“是这个吗?……好像是吧?”
她甚至开始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这段经历产生了怀疑。
我也凑近了看:“是这种木盒子,但是好像符文不太一样……可以打开吗?”
木盒子被人收起:“不可以。呦呦上一次打开它了吗?”
我点点头:“我和虎杖一起打开的。那个盒子里装了一个像是蜡做的红褐色的手指。”
太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又看着我:“最近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想了一下又道:“有点嗜睡算吗?”
太宰皱了下眉,伸手轻轻拨了下我额前的碎发:“等回去了,再带你去看看。”
我乖巧地点头:“太宰怎么知道这个神社里也有这个木盒子啊?”
“啊,这个啊,”他侧身指了指另一边的绘马挂:“刚刚好奇去看绘马的时候,发现有一张上面画了这个盒子,再加上高桥同学叙述的那晚看到的情景,就猜测在这间神社里应该也供奉了一个这个东西,果然。”
我刚哇了一声,准备开启夸夸模式,就听到一阵喧哗。
“这个案子的凶手,还需要找吗?”熟悉的嘟囔声从身后传来,有人来了。
“神社、供奉、参拜、突然裂开的身体,这种案子一听就是……嗯?”
我扭过头看去,果然看见从石段上慢慢走上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戴着熟悉的贝雷帽。此刻他正扁着嘴,略有些不满地看向旁边拉了他一把的男人:“别再拉我袖子啦,他们是警察哎,警察肯定知道那些事吧?”
男人无奈笑了下:“抱歉,乱步先生,社长有提醒我注意不要让你在普通人面前说奇怪的话。”
“啊,社长啊……好吧,”江户川乱步眼神飘了一下,然后抬手指向正前方的几个人,“既然这样,你们非要问凶手的话,凶手就在那咯。”
“乱步……哎?”我刚扬起笑脸,举起手要打招呼,就见江户川乱步指着我们的方向说凶手,人都傻掉了。
我身后的高桥夏希更是反应剧烈:“不是……我不是凶手啊!”
太宰治则是看向江户川乱步身边的男人。男人冲他点点头。
“呦呦?”江户川乱步这才看到我,脸上露出笑容,两三步跳过来,长长的风衣在他身后划起弧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同学被卷进这个案件里啦,乱步是被邀请来做侦探的吗?好巧欸!不过你刚刚说知道凶手,到底谁是凶手啊?我同学吗?”我忙问他。
江户川乱步伸手拿起了太宰治手掌里的木盒子,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是这个啦。”
跟在他后面来的警察看到这个盒子,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全都严肃起来,低声说着什么,甚至有人开始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我也是看了看那个盒子,又看了看乱步,发出疑惑的声音:“啊?这个木盒子?木盒子怎么杀人啊?又是你的超能力?”
每次见面,我总会调侃乱步的异能,虽然他推理确实很厉害。但是今天“凶手”的身份太不一样了,我的脑袋都要晕掉了。
“没有哦,这一次没有用到超推理哦。这么简单,完全不需要哦。”江户川乱步凑近我,得意地扬唇,“两个小时前,这间神社里,也就是在拜殿前有个国中生身体裂开了,就是拜殿前的那滩暗色痕迹吧?因为是周内的缘故,神社又在镰仓这种偏远的地方,除了神职人员,唯一在场的应该就是你的这位同学了。这里实习的出仕第一时间报了警,并定性为恶人杀人案——啊不得不说镰仓的警察在智商这方面还不如横滨的呢。”
“人的骨骼硬度,如果金刚石的等级是十,那么人骨的硬度是五。就算是拉去火葬都难以烧化的程度,一个高校生还是女生得有多大的力气或者什么样的装置才能将死者四分五裂?”江户川乱步嘟囔着,“所以一开始就不想来的,刚听到的时候就知道凶手是什么东西了,但是社长说接了人家的委托,肯定要来把东西收回去……”
我听了半天,最终发出迷茫的声音:“东西?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明白凶手是谁?”
“就是,”一直在一边听着的太宰按住我的脑袋,将我的头转向他的方向,替我解答,“这位乱步先生的意思,是凶手其实是这个木盒的主人才对。”
“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黑手……”跟在江户川乱步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没有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抱歉,鹿小姐。乱步先生总是爱开一些玩笑。”男人对我温和笑了一下,“刚刚没来得及打招呼。好久不见,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