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安慰她:“松山同学已经很勇敢了,你那时候是想用灭火器救高桥同学吧?那么重的灭火器都能被你举起来,松山同学真的很厉害。如果是我的话,我遇到这种事大概也会跑吧,因为我也很害怕鬼,但是松山同学还是回来了。”
我对她露出笑容:“所以,别再担心了,高桥同学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怪你的。”
松山结衣怔怔地看着我,然后低下头,伸手替高桥夏希理了理裙子,好半天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救护车到了后,我们三个人跟着上了车,在车上对着伏黑惠和伊地知挥手:“再见伏黑同学,今天谢谢你!再见伊地知叔叔!”
伏黑惠也挥了下手,目送着救护车远去才松了口气。
扭头就看见伊地知似乎陷入了巨大的阴影里。
“啊咧,伊地知都已经到了被人叫叔叔的年纪了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师!”伏黑惠猛地转头。
看上去刚到的青年单手插在兜里,头上勒着黑色的眼罩,举起手微笑着对他们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惠看上去很想老师啊,明明只分开了几个小时吧,这么粘人老师也会有烦恼哦。”
“老师……”伏黑惠来不及吐槽老师的话,直接迎上去,“老师,我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伏黑惠将咒灵消失,感知不到咒力也用不出术式的事说了一遍。
“而且帐也消失了,”伏黑惠看上去很困惑,“我问过那几个学生,他们说他们是直接进去的大楼,没有任何阻碍。很奇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伊地知也点头:“帐消失后,我也以为是伏黑同学拔除成功,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并没有……”
“等一下,”五条悟打断他们,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他们的身后:“你们说消失的,是这个吗?”
伏黑惠和伊地知一起回头,就看到他们身后原本消失掉的帐,正完好无损地挂在空中,将整个平岛日和笼罩在里面。
伏黑惠张了张嘴:“……怎么回事?”
五条悟感兴趣地用食指挑开黑色眼罩,一抹璀璨流萤的蓝色泄露出来,每一丝咒力都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遁形:“也许你们都没有看错,确实是消失过又出现了。包括里面的那几只也是。”
银蓝色的光点在指尖凝聚,五条悟将一发苍打了出去,正中24层的那只准一级假想怨灵。
“不过,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五条悟露出微笑,伸出手抓住伏黑惠的后领,脚步往前迈开,摆出一个投掷的姿势,“就算老师超厉害,那也不能什么都等老师来做吧,所以,等惠把剩下的诅咒拔除了,我们再来聊一聊其他东西。放心,老师会在这里等着你哦。”
五条悟手掌挡在额前,看着那道流畅的抛物线:“哇哦……”
伊地知抽搐嘴角:五条先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好像都是分配给你的任务吧……
太宰治站在地下的二层里,面前是被撞开的大门,里面是近半个月来他一直在追的吉田机械研究所。
子弹密密麻麻地从太宰治的两侧扫射过去,接连不断的枪声和击打在肉体的闷响交错响起。只有偶尔从亮起的枪膛处才能看到这位最年轻的干部脸上索然无味的神情。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年轻的干部低头看到熟悉的备注,隐在黑暗里的眼睛才像是注入了一点鲜活气息,一抹亮色晕在鸢色的瞳仁里。
他抬起手,机关枪的扫射立刻停止,所有人都低头等着下一步指示。
太宰治没怎么犹豫地就接了电话,转身走远了一点。
“呦呦?”太宰治走到另一边的楼梯处,有些愉悦地开口,“今天探险结束了吗?玩得开心吗?好遗憾啊,我不能跟你们一起……”
【……太宰。】
太宰治的笑容稍稍落下:“怎么了?……哭了?”
【没有啦……太宰,你在做什么啊?忙吗?……可以来陪我一会吗?】
他放轻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
太宰治没有问为什么会在医院或者发生了什么这种话,而是直截了当的:“好。在那等我。”
挂了电话,太宰治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这位港口黑手党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从手下手里拿过枪:“十分钟。”
“应该够了吧。”他自言自语着,走进大开的铁门,目不斜视地越过地上的残肢和血迹,走到被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旁边,抬腿踩在了他的脖颈上,俯下身:“收来的古董在哪?”
被踩在脚下的中年男人愤怒地望着他,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太宰治露出苦恼的表情:“不说话?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表忠心吗,可是我在赶时间怎么办?”
上了膛的手枪抵在中年男人的太阳穴,后坐力震得太宰治手臂颤了一下,年轻的干部发出遗憾的声音:“那只好问下一个了。总有胆小鬼会说的,对吗?”
迈步走向下一个趴在地上、吓到直哆嗦的中年男人时,年轻干部突然唔了一声,像是记起了什么。他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倒在那没气的男人,有些抱歉地挥了挥手:“果咩果咩,忘记你嘴里还塞着东西了。不过你应该也不会介意了吧。”
8分43秒。
太宰治走出大门,看了眼时间,对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表示满意。
他从通讯记录里找到号码回拨回去:“是我,东西不在这里,已经散出去了……嗯……好……”
挂上电话后,男生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下属们,举起手挥了挥:“下班时间到了,各位,晚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