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啊。”康元洲说。
身旁有人问:“千稚水,谁啊?”
蓝衬衫放下酒瓶:“靠,就是一个婊子,同性恋,四处卖屁股,好好一男的能干出这事?!上次去他们学校,本来想好好聊聊,没想到这人直接把可乐往元洲头上倒?!你说过分不过分?”
“卧槽这么恶心呢?”
“可不是么?这种人怎么考上a大的?有智商没人品,社会败类吧?”
康元洲全程心不在焉。他是个耿直的人,从不会隐藏对一个人的好恶,能因为几句话讨厌一个人,也会因为几件事对一个人改观,他走着神,并没有听到蓝衬衫们正在和其他人聊的话题。
——直到蓝衬衫猛地一拍桌子,筷子直接指往某个方向:“我靠,就是他!!”
所有人顺着他的方向投去眼神,大门开合,千稚水带领三个女生一块落座。
“我靠,和三个女的一起?”
“这都什么?男女通吃?好手段啊!”
“元洲你别生气,我们替你出头啊,操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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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稚水同女生们一块落座,扫码点单。
“今天康元洲怎么了?”女生问,“我看他脸都白了。”
“胃炎犯了。”千稚水回答。
女生们不理解:“他难受直接啊,干嘛硬扛,我们又不会怎么样他。”
关于康元洲的话题没进行多久,点完单,女生们又聊了起来,千稚水话本来就不多,坐对面刷了会手机,然后起身去洗手。
冰凉的水冲过指尖,千稚水刚挤上洗手液,六七个人出现在镜子前,将通往洗手间的过道堵住,为首的那个蓝衬衫,抱臂胸前,扬起下颔:“喂,你是千稚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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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初和江星渊走进烤肉店。
江星渊工作了一天,已经快憋疯了,一见到楼初,就扒拉着他的肩膀,疯狂发问:“是谁啊是谁啊,到底是谁啊?!”
楼初把江星渊往一边推开,指出:“你现在的样子像条一个月没吃到饭的疯狗。”
“八卦面前我当然就是疯狗!!”江星渊大咧咧认了,“到底是谁啊?我和你认识这么久,除了那次一见钟情那个,又听你提起过谁了?”
说着,江星渊表情骤变,倒吸一口气,捂住唇:“不会吧,不会就是那个女生吧?你们重逢了?结果她有白月光?!这什么韩剧式展开?”
“……”楼初被江星渊的想象力折服,干脆不理他,埋头点单,等这货自行冷静下来再说。
就在服务员打印单条来到座位前确认菜单时,洗手间方向忽的传出一声惊呼,随着女生的尖叫,蓝衬衫倒退着从过道里滚了出来,这一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抱歉抱歉!”康元洲飞快朝洗手间方向冲去。
他的这几位朋友性格急,脾气暴躁,说要教训,一拍桌子就上了,他根本拦不住。虽然千稚水练过散打,但真和这几个打起架不要命的起冲突,必然会吃大亏!
他和千稚水的矛盾就在学校里,可没想闹出大事进局子!
然而,等康元洲赶到现场,看到的第一幕却是蓝衬衫被踹翻在地,千稚水取下一张擦手纸,慢条斯理的擦净手上的水,浅色双眸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多余温度:“我们认识?”
“操,敢踹老子?!”蓝衬衫从地上爬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甚至有人拿起手机录像,他只觉屈辱,不管不顾的朝千稚水冲了过去,另外几位社会青年也同时动手。
场面一团糟,服务生们大都是大学生兼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男生试图进去劝架,却被蓝衬衫恶狠狠骂出来。
“那边怎么了?打起来了?”江星渊好奇的投去目光。
楼初神情凝重。
看到康元洲时,他就有种不安的预感——毕竟康元洲在学校里就无缘无故找过千稚水的麻烦。
又听到服务员急匆匆向店长汇报:“有个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被一群社会青年围住了!”
楼初眉心重重一跳。
好奇归好奇,但江星渊没有任何要去看热闹的想法:“等他们解决好吧,你快给我讲讲啊……哎哎,你去干嘛?!”
话音未落,楼初猛地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洗手间方向快步走去。
康元洲不知所措。
他的几位社会朋友已经打急眼了,根本听不进劝,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找麻烦,竟是直接在公众场合动起手来,除了一开始那一脚,后来的千稚水没再动过手,全程在躲,康元洲看得心急如焚,可有人将他拉住,他是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不少人举起手机录像,服务员已经报警,店长拦住想看热闹的群众。
饶是此刻,千稚水依旧能做出最冷静的判断。
商场里通常都有安保人员,事情闹不大,洗手间里没有监控,围观群众的录像就能够作为证据,要不想给自己惹出类似警局一夜游之类的麻烦,不动手是最好的选择,拖到安保人员进来就行。
蓝衬衫已经完全上头了,几次出手没碰到人一根头发,还被绊了一跤,没得半点好,他后退几步,目光瞥到了放置在工具间的折叠椅。
他发疯似的举起折叠椅冲过来,店长拦都拦不住,直接被撞开,气急败坏的扭曲表情和不要命的行为让周围群众发出一声声惊呼。
洗手间外面实在逼仄,千稚水根本没多少能退让的地方,再被几人一围,更是退无可退,折叠椅形成的阴影从头顶落下,千稚水抬起手臂,虽然会疼点,但小臂格挡所受到的冲击力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