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画的时候很开心,对吧?画自己喜欢的画,才不是一件恐怖的事。”
少年的笑和他青涩的声音一样温柔。
客厅中,音乐忽然停了,楼初等了一会,没有要换音乐的动静。
一回头,只见千稚水正托腮,怔怔出神,一错不错的看他。
“画完了?”楼初问。
“没有。”千稚水说,“我在观察你的脸,三庭五眼恰到好处,黄金比例,完美眼型,学长,咱们美术专业或者社团都找过你当模特吧?”
“找过,我没答应。”楼初说。
“那我真是幸运。”千稚水重新调整音乐,嘴上说得漫不经心,心里已经雀跃到不行。
我是第一个画学长的!!!
坐得有些久了,楼初起身活动活动,顺道走到画架旁。
这点时间千稚水不可能完成画作,就只是勾了个轮廓,简平快的用水彩打了点底,寥寥几笔,颜色鲜亮,整个氛围感就已经画出来了。
楼初赞叹:“真好看。”
千稚水也累了,他揉揉手腕,两人聊起天:“我以前的画不这样,后来转的。”
“转画风?”
“是啊。”
楼初随口闲聊:“我听过一句话,热爱画画的人,转变画风的第一张画,是最完美的、最珍贵的,应当被珍藏。”
“你也听过呀。”
“嗯,你的放在哪了?”楼初问。
改变画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仅是绘画技巧上的转变,更有绘画者心理和思想上的转变,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失败、无措和茫然,才能成功画出第一张,所以才有“转变画风的第一张画,是最完美的、最珍贵的,应当被珍藏”这种说法。
深海,浓云,闪电,山壑,枯骨,这些曾经是千稚水最喜欢的元素。
而他转变风格的第一张画,依旧是深海元素。
悬浮于深海之中的玻璃球,阳光落下,利刃般破开深海的阴郁和压抑。
毕业季,毕业班的每个人都会互送礼物。
千稚水悄悄将这幅画放进了楼初的抽屉里。
聊天么,楼初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见千稚水不好回答的模样,正想开口收回这问题,千稚水开口了。
他盯着杯中晃动的水,敛下眼睫:“放在一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地方。”
那是一抹无限温柔的神情,他悄悄打开心中的藏宝箱,小心翼翼的展示珍藏其中的宝物。
两人共同度过了一个十分和谐的夜晚,和谐到楼初一度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直到准备离开才恍然想起,转过头疑惑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有的呀。”千稚水站在他身后,“我画画了,你也把文件都处理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楼初轻轻皱起眉心,想了想,还是问道,“今晚,你还会去找别人么?”
“不会。”
楼初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