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蓦地震颤。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裴绒的面容,梦里失去的仿佛就在这一瞬复得,空落的心情亦在这一刻彻底盈满。
然而裴绒朝她望来,目光停顿片刻,却又缓缓移开视线。
看那湿漉漉的桃花眼,微抿的红唇,女人显然又有小情绪了。
叶清羽颇觉无辜。
她一直晕倒在床,是怎么把裴大小姐惹不高兴了?
“感觉怎么样?”
医生走过来问诊,叶清羽不得不暂时将注意力收回。
交流几句,医生说:“你现在烧也退了,身体没有大碍,可以直接办理出院,回家稍作休养。”
叶清羽点头:“谢谢医生。”
她以为这便结束了,不想医生忽然露出奇怪神情,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提醒:
“不要仗着自己年轻,玩身体不能承受的情趣,对伴侣过分的要求可以适当说不。”
叶清羽怀疑自己被小鸟吓傻了,她竟有些听不懂医嘱。
办完出院,大家一起坐三轮车回工作室。
正值黄昏,三轮车迎着漫天的粉紫色晚霞飞驰,清爽的夜风愈发舒畅快意。
缓慢降临的夜幕柔和了每一个人的面部轮廓,也似乎无声消解了今早的闹剧。
叶清羽抬眸便与正对面的黑发同事对上视线,年轻女人的面容依旧深邃,却少了早晨的攻击性。
那双翡翠色眼眸忽闪,有时看她,有时挪开,欲言又止。
黑发同事旁边是米黄色头发的同事,叶清羽记得她叫念秋。
念秋经常不在工位,所以过去几天她们接触不多。
此时视线无意略过,心头忽然咯噔一下——念秋的发色和今天吓晕她的小鸟毛色一模一样。
这个念头刚起,脊背便沁出薄汗,被夜风吹得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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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下班。绒姐交待了,让你吃顿滋补的晚饭,然后再坐三轮车回去。”
罗汴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知道了。”叶清羽慢了半拍才应道。
有人表面对她不理不睬,实际上什么都仔细安排了。
她心口微热,几步走进小楼客厅,抬眼撞见落地窗外浓郁的夜色。那随微风轻动的紫檀木秋千,以及扑簌簌摇曳的娇艳春花。
目光再往里移,便见室内光线温馨明亮,柔和拂照着沙发上闷闷不乐的漂亮老板。
所有这一切,似乎隐约构成了某种安稳的具象,让她一时挪不开眼。
“咔嚓。”裴小熊猫将苹果块咬得脆响。
她不高兴了。
今天她小熊猫被叶清羽当毛绒玩偶一般抱来按去,绒毛还被用来擦眼泪,害得她后来独自舔毛半天,舔得舌头都累了。
结果,叶清羽是在梦里对前任主人念念不忘。
后来,医生还委婉地数落她,说她对昏迷不醒的叶清羽这样那样,只顾自己的快乐。
她裴小熊猫,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