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偶尔也会在某些时刻忽得就出现一种类似预感的东西,仿佛是警告一般让她提前察觉到来自前方的危险。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却真实又强烈得让她根本无法忽视,让她相信在空无一物的前方里确实存在着什么她看不见的东西。
瞳不知道不听从预感的下场会是什么,但是她不愿去冒险,这一次亦然。
遵循了内心的恐惧与来自脑海深处的警告瞳紧握拳头转身就往回跑,然而还没跑远几步只感觉到脚踝处被什么冰冰凉凉又湿滑的东西缠上,她一个踉跄,惊叫了一声向前扑倒。
毛团小鸟从她怀里飞了出去在地上向前滚了好几圈,而她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了地上,疼痛感瞬间从四肢传来,特别是被缠上的那只脚……
瞳没敢回头看是什么缠住了自己,忍着痛她立刻撑起身试图挣脱站起身,然而缠着她右脚的东西却也在不断的收紧力度,她甚至似乎听到了从脚裸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好痛,好痛!强烈的痛感让她眼眶不禁溢出了生理泪水,即使如此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停下来。
瞳,你必须站起来,要逃!要逃啊!!
或者说,有谁有救救她?
她内心绝望的祈祷着,但同时又很明白,或许没有人能来就她吧。
五条先生……
不,五条先生救不了她啊……
“找到了,在这里!”
“棘!”
“不准动!!!”
陌生声音突然响起,瞳愣住下意识想抬头望去,但随着少年声音的落下她不自觉的僵住了动作再也无法动弹。
与其同时,瞳只觉得头忽然传来一阵眩晕与疼痛,意识开始模糊,就连不远处几人的对话也听不清了。
有嗡然声自脑海深处响起,然后随着‘咔哒’一声,有什么一直埋藏在深处如同禁忌一般的东西终于被掀开一条缝隙。
咯咯咯——
细长的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家入硝子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拉开医务室的门走进去。
五条悟正守在病床旁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注意到她的到来后转过身看向她。
“怎么样?”
“嗯,报告出来了。”她将手里的报告递过去给他:“结果显示,她的昏迷不醒确实与咒术的影响有关。”
五条悟没有接过报告,脸上的神情也很平静::“是当时那个咒灵吗?可是忧太他们说那个咒灵顶多只是个四级咒灵,并不像是拥有什么精神控制类的咒术。”
“所以犯人大概率不是那个咒灵,而是另有其人。”她将报告随手放到了桌面上,重新看向五条悟:“因为我发现她的大脑里有被催眠过的痕迹,而且十分的根深蒂固,看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催眠?”这个答案让五条悟有些意外,同时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是古川家的人?当时那个男人的确像是知道五条家的事情,那就说明他是了解过咒术界的。
“能够解开吗?”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家入硝子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整个人靠到身后的办公桌上,然后笑了笑。
“你老婆应该问题不大,她之所以昏迷就是因为催眠开始松动,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意识到被催眠的事而产生了强烈的排斥,等大脑渐渐适应缓过来后应该就会醒的了。”
“这样啊,那就好。”
“嗯。”
家入硝子歪头观察着病床上正陷入沉睡的女子。五条瞳的五官淡雅精致,即使是闭着眼,眉目之间却又透露出一股温和文雅的气质,像极了从贵族里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她又将视线转到五条悟身上,歪头观察了一会他的神情,忽然道:“你这是在自责吗?还真难得。”
她原以为像五条悟这种讨厌正论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从大家族里被精心调教栽培过走的大小姐呢,没想到啊,不仅是一见钟情,而现在看起来,也似乎挺喜欢的嘛。
五条悟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他将视线重新放回瞳的身上,语气放轻了几分:“是吧,毕竟约她去夏日祭的是我,半路丢下她离开的人也是我,她之所以会遭遇这样的事我有很大责任。”
“那你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家入硝子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无情地道:“但你的自责并不值多少钱,因为如果是你的话,不管重来几次你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在接道伊地知的电话后会选择离开。”
五条悟因为她的话滞了片刻,然后轻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是啊。”所以才自责啊。
瞳醒来后会怪他吗?
嗯,即使脾气再好的她这次真的应该会生他气吧?毕竟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过分啊。
像极了硝子口中的人渣。
“那个,打扰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话语打断了五条悟的思绪,他回过神看过去,是一年级的学生。
“是你们来了啊。”
“是。”
禅院真希几人走进医务室,视线一致落到病床上沉睡的女人身上。
家入硝子站了起身:“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她朝门口走去,在一脚踏出去时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又停了下来,侧过头瞟了五条悟一眼。
“五条,记得守好你老婆,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啊,我知道了。”五条悟笑了笑:“这点不需要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