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是在打趣她。
可喜恰身形微顿,脊背僵直,只是垂目错开玉兔的眼神。
“怎么了呀?”小玉兔浑然不觉。
喜恰还有正事要做,因此?只是拉着玉兔的手宽慰了一会儿,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临到最后要分别时?,她终究没有忍住,紧紧拥住了玉兔。
“这是怎么了?”玉兔一愣,又?问了她一遍。
她含糊着,只是答:“想你了。”
在玉兔嘀咕着“想我就多来?看我呀”的声音里,喜恰告辞离去。
天庭大道宽坦,也不知何时?起,长久一人在水华苑的她习惯了抬眼瞧天柱,三十三根天柱如玉润泽剔透,总会随着金乌的身影变幻着光晕。
是静如潭水的生?活里,唯一的变动,又?如唯一的慰藉。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从亲友众多到孤身一人,从心向?往之到万念沉寂,这个问题她从未如此?清晰的自问过。如今却全都凝在心头,那心声又?落在耳畔,振聋发聩。
“软软仙子,你何时?出去的?”
临到云楼宫门处,喜恰正撞见宫娥,宫娥瞧她从外头回来?,不免狐疑。
但为何,她如今连去哪里都身不由己?喜恰嘴唇紊动,不愿辩驳,只是含糊道:“才出去的,之后不外出了。”
宫娥点?点?头,却见她往东面而去,不免又?一次叫住她,“仙子,水华苑在西边。”
喜恰脚步未顿:“我去找义父一趟。”
她从不说自己是李家的义女,但其实也没有谁特意隐瞒过,云楼宫上下都晓得,如此?一说,宫娥顿时?不再追问。
李靖天王非领天庭之令除妖而不出,时?常在自己的寝殿,但殿室偌大,却也如哪吒一般鲜少有人伺候。
喜恰还是头一回踏入光华殿,心跳声不免渐渐加快。
一步步走过瑶台银阙,一路无人拦她,直叫她走到寝殿前,轻轻叩响玉门,却无人答应。
“义父。”她迟疑喊道。
依旧没有回应,李天王应当是不在。
她也原本,应该就此?止步。
可她呼出一口气,掩在袖下的手轻微发抖,又?被她按捺住,缓缓抬手将玉门轻推开。
威严殿内依旧是空无一人,不过高堂玉案前,玲珑宝塔独自散发着熠熠清辉。喜恰的心跳在那一刻似乎停顿了,她攥紧了门框,不敢再动一步。
她原本也是想着碰碰运气,谁晓得李天王竟然真的没将玲珑宝塔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