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是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傅衡光的眼角却是下垂的,沈云也没有那颗泪痣……
区别大到都不能叫长开了,只能算整容。
万一他真的为了隐姓埋名逃避穆虚文的追杀去整容了呢?
不过他一个小孩,怎么找到的整容医生,还能整得那么好看?
傅衡光从泥潭里跑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小泥人,“妈妈,你看,这是我捏的我们家!”泥潭边上捏了一个小房子,还有一家三口和一只猫。
七岁的小孩对空间认知能力有偏差,两坨泥垒在一起就是一个人了,“人”的头比房子还大。
夏茗枝没有责怪孩子把身上玩脏了,只是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傅衡光的脸蛋,还夸赞道,“我们衡光真厉害!”
“嘿嘿,妈妈,这个哥哥是谁呀?”傅衡光指着穆荃。
“是小荃哥哥,你不认得他,他离开长川的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呢,跟妈妈进屋把衣服换了。”夏茗枝牵着傅衡光进屋,然后回头喊了一声愣在院中的穆荃,“小荃,快进来。”
方志柏站在穆荃身后,小声喊了一下自从看见傅衡光就开始发呆的穆荃。“少爷?”
穆荃回过神,抬起小短腿跨过门槛,往小楼里走去。
进去就是傅家的客厅,夏茗枝把儿子扔进浴室里洗澡,端着洗好的苹果放在客厅老旧的木桌上,并且递给了穆荃一个苹果。“小荃是跟爸爸一起来长川玩的吗?老穆也真是的,把你带来了也不告诉我们……”
穆荃接过夏茗枝手里的苹果,“谢谢,我是自己来的,我就是……想来长川看看。”
“是想回家了吧?你一离开就是六七年,我和傅叔叔都很想你,让老穆带你回来,老穆一直说你从长川离开以后一直在生病不见好,等汪医生得空,让他给你看看。”夏茗枝嘴里的汪医生是汪澜的父亲,汪颜笙。
穆荃记得,汪颜笙好像不久之后也英年早逝了,汪澜就是在父亲去世后才来投奔穆虚文的。
汪颜笙不仅是战地医生,还从事药物研发工作。
长川这一片区地势隐蔽,南三区几乎所有重要的科技研究所都被安置在这个地方,所以这里的居民都是科研人员和他们的家属,还有驻扎于此保护这些顶尖人才的一支军队。
夏茗枝也是一位杰出的女性研究员,她是从事理论物理学研究的。
坐在沙发上的穆荃打量着这个老旧的屋子,客厅全是书架,书架上堆满了翻到烂的书。
褪色的布沙发后面挂着一副褪色的彩绘天文图,阳台上摆放着一副天文望远镜,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整个家里,学术氛围极其浓厚。
穆荃开始对自己的判断动摇了,傅衡光是沈云的证据又变得充分了几分。
从小在天才堆里长大,父母都是顶尖科学家,好像能够完美地解释为什么科尔市那个破铁棚里拥有种类极其丰富的旧书。
傅衡光洗好澡,在浴室里面喊:“妈!你没给我衣服!”
“好好好,马上来。”夏茗枝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浴巾和小孩的衣服裤子,打开浴室门进去给儿子穿衣服。
夏茗枝晚上还有工作,吃过晚饭以后,看见送穆荃来的方志柏,顺便拜托他帮忙看小孩,就匆匆离开了。
穆荃端坐在沙发上,看见趴在地上画画的傅衡光,紧皱眉头。
难怪你们家会被灭门,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戒心地把孩子交给两个陌生人照顾!这一家人比自己还单纯容易被骗。
夏茗枝走了没多久,放学的汪澜就推门进来了。
长川这里有全南三区最好的教育资源,这里本职是科学家的孩子父母们还兼职去学校当老师,给孩子们安排的课程很满,汪澜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小澜哥哥!”傅衡光看见汪澜以后爬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衡光!看,哥哥给你带了棒棒糖!”汪澜从书包里掏出一颗糖,撕开糖纸递给了傅衡光。然后才看见坐在客厅里的穆荃和穆荃身后站着,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衣保镖。
这个家还是有人会对陌生人心存警惕的,汪澜将傅衡光挡在身后,十几岁的少年毫不胆怯地朗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妈妈说,他是小荃哥哥。”傅衡光扯了一下汪澜的校服外套。
“小荃?穆荃?”
“对,是我。”穆荃原本低沉的声音变成了未变声前的清脆童声,穆荃皱眉,太没气势了,汪澜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少年,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哟,原来是穆家小少爷呀,啧,装什么深沉呢你小子。”汪澜熟练的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拉出一张凳子坐在穆荃对面,仔细打量着几年不见的小兄弟。
“澜哥,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哈,你一走就是七八年,我都不敢认了。”
要什么母亲,有男妈妈就够了!
“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志柏一到长川市,就通知了穆虚文,没过多久,穆虚文和傅庭一起回到傅家。
穆荃抬头看他年轻了十岁的父亲,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这个神采奕奕正直壮年的人十年后居然会老成那样。
穆荃努力地假装儿童的天真,试图撒娇道。“我想来长川玩嘛。”
“小方,快把少爷送回家,这是你玩的地方吗?”
“老穆,这怎么就不是他玩的地方?他小时候就是在这里玩大的!这么多年你也不把孩子送回来让我们看看,好歹我们都是他干爹嘛。小荃,来,让干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