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了。”桑黛道:“你等了我多久?”
“唔,很久了呢。”
具体多久,桑黛也不?知晓,只是一个猜测。
她望向?那黑衣人?身后的枯树。
参天古树,树干粗壮庞大,这棵树像是种在海里,桑黛仰头只能看到波动的海水,他们在这株树的根部,也就是东海底部。
归墟坐落在东海深谷,四界的流水皆汇聚这里,归墟灵脉扎根在东海,归墟灵力?随着东海海水流向?四界,衍生出数以?千万的灵脉。
桑黛只来过归墟两次。
第一次是十岁,第二次便是现在。
第一次见到的归墟可?不?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
黑衣青年回身,与她一起?望向?那株枯树:“这不?是真的归墟,这里只是归墟的灵识,不?受天道制约,祂察觉不?到这里,这株树便是归墟灵脉的幻影。”
桑黛道:“可?它死了。”
“它是被你杀死的。”
“不?,是它让我杀死它的。”
黑衣青年转过身,笑盈盈看向?桑黛:“你都想起?来了?”
“我若想不?起?来,便不?会来这里了。”桑黛仰头望向?参天的枯树,呢喃道:“我忘了一百多年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清脆的脚步声蔓延开来,他朝她踱步来,双手负在身后,神情依旧闲散淡漠。
桑黛没有说话,目光依旧落在那株枯树身上。
黑衣人?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抬头看垂死的归墟灵脉。
桑黛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双目相对,一人?眼里全是冷漠,一人?眼里全是戏谑的笑意?。
桑黛一字一句启唇道:“我和你认识不?是吗,我该唤你什?么?”
“四苦?”她顿了顿,又?道:“还是阿松啊?”
微生契印让她想起?来了大半事?情,许多被封禁的记忆在昨晚回归,记忆里,桑黛一直叫他——
阿松。
同时,他也是苍梧道观的观主?,白於的师弟,尘述。
只不?过是假的“尘述”,真尘述早已被杀。
阿松轻笑了下,苍白瘦削的手抚上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俊美却又?病态的脸,脸色没有一点红意?,白到毫无血色,眉宇间的邪佞浓郁。
“桑黛,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他盘腿坐在地上,双臂撑在身后,微扬下颌,悠远的目光看向?干枯的归墟灵脉。
桑黛在他身边席地坐下:“我想起?来了。”
她和阿松盘腿坐在东海海底,面前便是这株古树。
她问:“瑶山郡忽然出现的四苦是因?为什?么?”
阿松:“这可?不?是我做的,是施窈做的,是她将被四苦侵蚀完全的灵脉偷偷放在了瑶山郡,都好几十年了,这里的修士们体内四苦浓郁,本?来早就该疯的。”
“这裂缝中的黑气难道不?是你弄得?怎么就不?是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