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系列的麻烦。
麻烦别人,麻烦纲吉。
是这个男人看到了他。
杀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里面折射出和他一样冷静的目光。
他问,“这样就满足了吗?小骗子?”
不……
但是……
“这样孤独地,永远待在这间雪白的房间里,只有纲吉有空想起你的时候才过来看一眼……这样就满足了吗!?”
当然不……当然……不!!
“还是你已经学会了更自私的做法——你知道他会为了你,和你永远待在这里。”杀手大人锋锐的语言就像一把刀插进了沢田纲吉的心脏。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他总是这样,这样冷静地说出事实!总是要捅破那层窗户纸!
总是,总是对他说这样伤人心的话……
当然不!!!他何德何能…?!
可是万一呢……万一……
“恨我这么说你吗?那下来啊!来!亲手来打我!”
男人抬起头,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来吧。亲口告诉我你不是真的这么想,你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告诉我,沢田纲吉,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他俯冲而下,想给这个口无遮拦,得寸进尺的男人一记老拳,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于是,他活了过来。
学会像现在这样,像一枚小钻头,砸向杀手大人精瘦的胸膛,还要在上面重重锤两下。
学会将自己,完全地托付给他最信任的两个人。
“干什么呢…?”杀手大人懒洋洋地任由小家伙发完这顿没头没脑的小脾气。
这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reborn清楚白兰的那些针剂会削弱小婴儿的免疫力、反射能力,自制力和耐力,他的痛感降低伴随着烦躁,不耐等难以发泄的情绪波动。
就像一个真正的婴儿,饿了哭,渴了哭,尿了哭,没头没脑的,也要哭一场。
“瞧这小脑袋硬的……”他伸手揉揉那头乱蓬蓬的毛,入手的感觉柔软,但还是比纲吉的干枯些,“别气了,是因为蠢纲没告诉你要单独行动么?还是心疼他累坏了?总不至于是要喝我手里的咖啡吧?”
他轻轻替小朋友摘下被撞地偏了小小面罩,“……难道是不耐烦戴这个了?”
“我要看纲吉!”小家伙总算挣脱了呼吸面罩的束缚,他哑着嗓子说,小脸气鼓鼓的。
杀手大人先是“哦哟”地夸张一呼,然后略摆正了神色——他放下咖啡,用另一只手圈住小家伙颠了一下,“原来是担心他受伤了,还瞒着你么?”
刚才盖被子前还好好的,虽说那小模样是有点懊恼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纲吉就在他身边,但用小手给纲吉盖被子,还特地吃力地捏着一角往纲吉的脸颊处塞了一下,试图将被子垫到肩膀下做个睡袋时情绪都挺好,可有小家长的样子了。
看样子就没少给平行世界那头蠢小牛盖被子。
他就说怎么一出来露台就突然翻脸了?
感情是因为自己的嘘声让他不安了,直忍到看自己压咖啡喝才发作。
小家伙真是要被杀手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给气死了!他挫败地将头贴向杀手的胸膛,“…我困了。我要回去和纲吉睡觉。”
才怪。
沢田纲吉是真的不困,但是刚才被抱出来时看到马泰拉这熟悉的,有些空荡荡的石窟时,他的心漏了一拍。
理智知道纲吉没事——正是因为没事杀手才会有那闲工夫自己给自己泡咖啡。
可他从不敢忽略自己的直觉。
超直感加彩虹大空的权柄,让他哪怕是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都不容忽视。
“…是感觉到了什么?”杀手大人回过味来,彻底严肃认真了起来,他用手去摸小婴儿那怦怦直跳的心脏,“乖,先戴会儿面罩,你的心音乱了,等下血氧过低,纲吉手表会报警,反而吵着他,好不好?”杀手大人捞过那完全给小婴儿特制的柔软面罩重新戴上,仔细给他调整到完全不会勒住小鼻子和小耳朵的贴合角度,一下下抚着他的背安抚道,“我倒觉得不是纲吉的问题,你从阿奎泰尔梅开始就有些不对了——纲吉的守护者在往这边聚集,是跟这个有关吗?不想说或者不能说就点点头——别摇头,能告诉我就先闭眼休息调整呼吸,不急,乖乖地……”
白兰将针剂会引发的副作用说得很清楚,甚至还戏谑地说如果有天杀手受不了照顾一个真正喜怒无常的熊孩子了,就把大小兔子一起打包邮给他,他可是很有照顾人(指尤尼)的经验的。
杀手对此冷笑不已,开玩笑,当他不知道白兰?杰索那点子破心思?彭格列的一草一木他都休想染指,小正可是特地和纲吉说过了,他真的不想再私底下“偶遇”“白兰大人”了。
他们世界的白兰被纲吉和尤尼掰正了不少,但谁让这人性格中就带着那么些奇怪的xp。
欣赏古典主义,性格颇有些老派的杀手大人对这种性格张扬的美国佬可敬谢不敏。
——他们意大利老父亲对娇嫩的小宝贝可是有无穷无尽的耐心的,更何况还是个娇弱又懂事的乖宝宝?打了那样的针剂,发起小脾气不过也就是像今天这样就顶了天了,要知道蠢纲还会摔东西烧东西呢。
蠢小纲一点也不懂怎么排解不安,心慌,焦躁和难过这些负面情绪,他只懂得忍耐,再忍耐而已。
reborn只怕他再把这小脑瓜子给胡思乱想出什么病来,或者干脆闷声不响给他们玩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