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感到了兔死狐悲、同病相连,他雇佣了一些出不起罚金,犯下偷盗抢劫罪行的难民(他们听不懂意大利语,又没怎么受过良好教育)来做护工。
然后他规定,这家医院每个护工必须佩戴工作记录仪,并告诉他们会有专人每天抽查监控视频。
他又雇佣那些背景干净,轻症的本地残疾人——少了只手,腿瘸了,一只眼睛瞎了,说不了话,听不见……做些轻松的打扫和辅助看护工作。
虽然仍旧避免不了一些偷懒,偷奸耍滑和不和谐的员工斗争,但的确没有人再去虐待病人了。
毕竟在南意,他们这样的人能找到一份正经工作并不容易。
——难道还要再去过回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么?在尝到过xxvii提供的稳定发工资定期发福利的快活日子后,大部分人还是很现实地选择了过安生日子。
六道骸待在医院的时间很长,他曾听说院长在被教父多次深夜打电话请教问题后曾大逆不道地崩溃大吼,表示要不然他帮教父联系一个护工学校或者他干脆自己出资建一个自己去当首期学员?院长是外科手术医生出身不假,可并不是护理专业的啊?!
毕竟教父又不接受年轻女士们的接近和示好?年纪大些的老护士长又舍不得青年亲自做那些故而避着不教他?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教父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了这种可能,“这样还能找理由和妈妈多通通电话——您打算入股么?我给您荣誉教师的头衔和技术干股怎么样?”
着实令老院长颇为崩溃。
别以为他不知道青年又打算做甩手掌柜!
这件事后面没成。
——六道骸知道为什么。
他不愿去回忆那段时间,对他而言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但对青年来说可能才刚刚发生。
总之在某次争吵后青年不来了……再也不来看库洛姆和小兔子了。
——六道骸现在知道自己是个混账东西。
他当时对青年的指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沢田纲吉哪里还有什么……那方面的欲望?
伽卡菲斯是不会让他留下任何后代的。
六道骸很清楚外头有多少人一边嫌弃着青年那病怏怏的身子,一边内心深处又极其渴望被教父宠幸。
他只是,对沢田纲吉对库洛姆那非同寻常的关照感到吃醋,才会指控青年给库洛姆按摩擦身是有非分之想。
哈。
青年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有非分之想的人其实是六道骸自己。
他只是在发现自己对浑身赤裸任人摆弄的小兔子丝毫没有兴趣,反而在看到穿戴严实的教父脱下皮手套呵气搓手,然后蹲下身,神情温柔地为小兔子按摩腿部时,对教父起了欲望,而恼羞成怒罢了。
他一巴掌打得青年飞了出去,撞倒了三四张滑轮病床,然后大声地骂他……
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