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拳击手从来都是极限地主动进攻,被动防守是无法赢得比赛的。”
“杀人了吗?”对于笹川迂回的回答,沢田纲吉不得不狠心戳破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这是一条界限。
一条他早已因失去了绝对的力量而放弃放防守的界限。
笹川了平,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去打破这条界限。
笹川了平摸了摸鼻子,“都是些居心叵测的鼠辈……先向我出手,瞄准我的要害,我只是极限回敬以同等质量的拳头而已。”
他说的有些含混,但是绝口不提这里是梦境所以杀人也没什么之类的说辞。
他的拳头上缠绕着可以耐死气之火燃烧的绑带,代表他已经动用过晴火。
笹川了平,也已做好了觉悟。
他是在了解一切七的三次方的代表的含义后,才选择前来,甚至在彭格列权力交接期间,跨越了那条边界。
这都是自己造的孽。
摸清这一部分真相后,沢田纲吉彻底放弃劝说这群人回去的想法——太过于轻视他们的觉悟,太不尊重他们的选择,太过于傲慢,而他已经没有了傲慢的资本。
何况,「回去」也不意味着安全。
在彻底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反而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冒险离去。
甚至他还必须要将这群人集中起来。
七三的集中会带来世界的稳定,至少这是沢田纲吉所笃信的真理。
无论是什么幻境,又或者是由谁制造的环境,唯独七的三次方是亘古不变的真实。
在这个梦境中,这群人显然以自己为中心在活动,极有可能是在想办法救外面濒危的自己。
他是梦境主人的概率很大,如果能确定他就是梦境的主人,那么他就必须找到打破梦境的方法。
沢田纲吉不想也不能辜负这场牵扯了太多人的拯救——且让他贪心一些认定这是一场拯救吧。
“京子…不会担心吗?”
最后,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将手藏进被子,握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但在笹川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家中的二弟。
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好牵连到妹妹,又担心自己做得太好,抢走了妹妹的关注,从而与大哥关系不睦。
“她托我向你问好。还有……”笹川极为罕见地迟疑了一下,“我帮你……问过了。京子说,她很喜欢这个专业和现在的工作,能帮到我和云雀,也很有成就感。她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职业经理人了,如果你有需要,欢迎向她提供offer。还有,小春和女子学校的朋友也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藏。还有,我们……和黑川小姐,也保持了友谊。”他的脸微微红了一点。
“啊……”沢田纲吉顿了一下,这算是很好的消息了,然后他笑起来,“笹川……大哥还是这么不懂掩饰,有什么就直白地说出来。太好了。她,喜欢就好。”
是……未来的,不,是真实世界的自己已经问过了这件事吗?
原来到了这种地步啊,连擅自为女孩子们安排人生的真相都向这个世界的笹川了平和盘托出——
所以“自己”才会被留下,留在这个没有纲吉的噩梦中。
是已经看到了令人绝望的希望啊。
他再度握紧拳头,然后松开。
那样的话,他也必须承担起“火种”这一职责才行,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和人性下去了,他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大哥,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笹川为他没头没脑的提问一愣,不过沢田纲吉主动提起这个问题显然令他感到很高兴,“刚吐过就饿了吗?晚餐调整了食谱!极限地多吃一点吧!!”
“我还想让reborn先生来喂我,大哥帮我转告一下吧。”他眯眼笑着说。
虽然这一天的安排非常高效,得到的信息和推论出的情报让他很满意,但是作为里世界的教父就这样简单地走入别人预先设置好的笼中,并且不得不暂时“自发自愿”地接受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这个牢笼的事实,还是让沢田纲吉感到一丝怒气。
并非只对着自己。
他要告诉利用这些人这些事,甚至不惜利用自身设下这个牢笼的世界第一杀手大人,他手中有了新的筹码。
不止是杀手拱手送上的那些,接下来,他会通过更加“友好的交流方式”去交换更多。
更多地信息。
更多,更多的主动权。
笹川了平出去后不久,reborn如沢田纲吉所料,独自一人推着餐车进门。
沢田纲吉没有主动说话,于是杀手大人沉默地拿过热毛巾为斜摊在床靠上的人擦脸擦手。
“刚刚吐的大多是芝士、面皮。肉类有消化的痕迹,所以晚上吃得不那么甜。给你做了一道枫糖南瓜派。枫糖是白兰那家伙寄过来的,不喜欢的话就换成蜂蜜。”
看来这道南瓜派是reborn的杰作了,杀手大人对食材的选择倒是出乎了沢田纲吉所料。
“您很关注我吃了什么,能消化什么,但这具身体某种意义上只是一个投影。仅仅两顿饭,所涉及的食材应该已经不下三十种,你们在不断测试能被我接受的食谱。那么这具投影能否接受物质性的能量应该很关键——连白兰那家伙都能被您允许参与进研究,一定与他的能力有关——七三。
在制作食物的过程中混合以各种火焰,嗯,很像炼金术?所以你们知道能我坚持十年燃烧的原料是什么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治疗过程就好比一种升维的行为,而不是直接唤醒我,将我拉出梦境。相反,你们想在这梦境中达成某种目的——只我就在这里才能填补燃料,充盈我的灵魂,然后,才能将梦境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