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收回了视线感慨道,“若忽略掉生杀予夺强权的话,阿……圣人真是个合格的企业家。”
“什么是企业家?”跑来和她作伴的李素筠捕捉到了她的话,好奇问道。
“嗯……”李清月没法和李素筠按照正确的释义来解释,只能瞎扯道:“就是给人安排他要做的事情,总能给出相应的诱饵和理由,让人心甘情愿去做,但实际上拿到手的利益又未必真有这么多,可能还得倒帮着数钱吧。”
她虽然还不知道李治找玄奘法师具体所为何事,但也能大略猜到,李治必定需要他在抵达了洛阳之后做什么事情。
跟着母亲和刘仁轨学习多时,李清月的脑子也飞快地转动了起来,猜测它对洛阳民众来说大抵是一件好事,与阿娘方才所做在政治意义上一脉相承。
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结果转头就见李素筠合掌一拍,“那你不也是吗?”
李清月:“……”
李素筠振振有词,“你看,你一回来便同我说,骑马果然是一件好生有趣的事情,连被你阿娘带着都是如此了,何况是自己骑着。所以哪怕我们从长安去了洛阳,也不能将早前的训练计划给搁置,这不就是你刚说的那样吗?”
画饼!这一定是在画饼!
李清月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夸奖李素筠长脑子了,还是应该感到很荣幸,李素筠居然把自己丢去跟父母算作一类。
她干脆仗着自己年纪小,任性地将眉头一挑,“那你练不练嘛。”
李素筠叹气,“练……怎么不练呢!”
她又不想半途而废。
“我甚至宁可早点到洛阳。唉,听说沿途行路需要十几日,真让人想直接晕过去算了。”
李清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想开一点吧,我们起码不是在夏日出行的。”
真是夏天出行的话,光是洗浴都是个大麻烦了。
这次无语的换成李素筠了。
这听起来并没有多值得安慰的样子。
倒是因为这沿途之间无事可做,李素筠干脆跟在了李清月的后头,去听刘仁轨上课去了。
也正是这出蹭课行为,让她发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念书。
不错,她在听到北朝历史那段的时候,囫囵记了三两个名字便被绕晕了人际关系,借着午后的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但在听到那实地授课讲到三门峡水道和南面崤函陆路的时候,她又完全清醒了过来。
刘仁轨讲的,就是她们现在车驾走的这段路。
这可听起来有意思得多了。
“这里,就是我们出发之时所在的长安,往东,就是我们刚过的潼关,自北方流来的大河在潼关之前为秦岭所阻,不能继续南下,只能往东流去,抵达的方向就是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