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日后能成金牌经纪人,就这一句话三个弯儿的脑子和狼一样的毅力……”孙韶扶额嘀咕。
肖统的镜片一闪,趣味地看他:“你说什么?什么金牌经纪人?”
孙韶无奈地摆手,“没,我说凭你这资质和毅力,以后肯定是寰宇的金牌经纪人。”
肖统含蓄地在嘴中默念了两句“金牌经纪人”,眼中闪过野心勃勃的光,然后对孙韶微微一颔首,“借你吉言。怎么样?定个明天中午,吃个饭,顺便聊聊。”
孙韶揉揉脸颊,和肖统对视了一会,终于点头:“行吧,就明天中午,反正不听你倒一堆话出来,你是绝不会死心的就对了。”
肖统含蓄高端地笑了一下,将这当成一种不容易解读的赞美,欣然接受。然后,很给力地放孙韶去厕所方便。
孙韶再绕回来的时候,果然不见了肖统的影子,他当即夸张地大松了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轻笑声,孙韶敏锐地一转头,看到易辉正抱着膀子,好笑地看他。
“大厨哥,你看我笑话!”孙韶指责。
易辉走上前,含笑看他,脸上的坚毅的线条在此刻倒莫名润和了很多,“没啊,我就看了一场老鹰抓兔子的好戏,老鹰很狡猾,兔子也不笨。”
孙韶愤愤地看他,半晌,摸着肚子道:“你刚来啊?”
易辉一看他那动作就知道他意思,心里暗自琢磨了会不欲与人知的事情,暗暗生喜,嘴上却很平淡地道,“我在国港广场那边的一家店,来了一拨人要做美食专辑,协商协商着就晚了,晚上没吃?”
孙韶点头,晚上他特地来得早了些,但前后转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后厨倒是有大厨很热心地问他想吃什么,他翻着菜单看了一圈,莫名就是提不起食欲,也不觉得肚子饿,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这两天热得人蔫了,但这会儿一看到易辉,腹中便起了空鸣声。
易辉蹙眉看他,“这都快十一点了……”
孙韶讪讪地摸鼻子,“本来不太饿……”
易辉无奈地揉揉眉心,“再等一会儿吧,我从国港那边带了吃的,在车上,唱完场送你回去,你车上吃吧,现在去做,你也吃不上就要上场了。”
孙韶乐得连连点头,两人并肩转去休息室,顺道闲侃了一会儿,然后孙韶和五感的众人一起上台,将剩下的最后半小时唱完,易辉转去酒吧前面走个过场。
晚上回去的路上,孙韶又一次做了专车,在车上吃饱喝足的某人,到了家门口后,心虚地想起上一次自己老娘说的那些话,不由捧着吃凸出来的小肚腩歪头对易辉笑:“大厨哥,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易辉隐没在车厢里的眼珠子好像忽闪了两下,然后才听他说道:“太晚了,就不上去了,而且也没买礼物,空手上去我可干不出来,下次吧,下次白天去你家拜访拜访。”
孙韶眼睛眨了眨,总觉得这话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朋友之间,偶尔一两次也不需要那么正式吧?瞎琢磨一通后,又觉得,以易辉严谨的性子,指不定就是这么讲究礼仪的也说不定,当下,也不勉强,便挥挥手送走了易辉。
转身回家洗漱好躺倒在床上之后,迷瞪着眼之际,像又想起了什么似得,伸出爪子在床头前摸索了半天,摸到了电话,眯着眼就拨了号。
“喂……你到家了吗?”电话一通,孙韶就睡意浓厚地含糊地发问。
“到家了,安心睡吧。”电话另一头倒是静默了几秒,然后就是一句淡淡的抱平安的话,孙韶这才安心下来。转身埋进被窝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孙韶醒来时,孙母已经上班去了,桌子上留着早餐,孙韶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来,吃饱喝足后,便接到了肖统的电话,两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后,孙韶将早餐的碗筷洗了,窝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翻出已经修改了快一周的一首曲子,附在案前,将最后一小截花了两个小时全部修改完以后,又拿起来前后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觉得好像还是有些不对味儿,就抄起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遍,曲调结束后,孙韶还是蹙眉,捞起谱子。
又思前想后琢磨了一个小时,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是歌词。
孙韶手上拿的这首歌,并不是他新作的,而是当初范旭阳唱得那首《朋友》,倒不是他一时半会写不出来新歌,只是,他也曾思前想后深思熟虑过,既然要走这条路,自然要有谋有划地走才好,稀里糊涂不是他现在的风格。
有时候,一首歌也是讲究营销策略的,合适的场合,合适的人,合适的歌,惊艳的表演,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说白了,就是孙韶想为自己登上音乐制作人的席位营造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
之所以选范旭阳这首歌,孙韶也前后想得很透彻,范旭阳上辈子以微差输给自己,有时运的意思,也有他自己不到位的地方,他一直走得是轻摇滚路线,上场就是唱演俱动的那种,从头到尾没有换过风格,虽然很能得观众的喜爱,但是在评委眼中,却看不到他的自我突破。
随后八年的相处相交,孙韶却知道,他其实不是唱不了其他风格,而是他没找到能用心去演绎的歌,《朋友》是唯一一首完全不同于他以往风格的曲子,但是,范旭阳却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里唱。
一来是歌确实有缺陷,他不想将自己朋友写给自己的最后一首歌拿到这样的台面上去被人无情的抨击;二来,范旭阳一路唱下来,风格很稳定,在比赛中,说完全没有得失心是不可能的,但就因为这份得失心,使得范旭阳不敢轻易地换风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