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就得去顶班,怎么也得先熟悉几首歌,免得到时候频频出错。
半个小时在两人的练习中转眼便过去了,下午上肢体语言和舞蹈课时,孙韶因为惦念着晚上的演出,不知不觉把现在的身体当成八年后有雄厚舞蹈基础的身体,一个拉筋横劈腿,直接做到底,当场疼得抽气飙泪。
只是他这无意识中的一个举动,看得其他人刷刷为他感到疼得抽冷气的同时,也激起了好几个年轻学员争强好胜的心,看看,男人还是要对自己狠一点,那小子都能狠得下心,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当天下午,在一片抽气声里,那节舞蹈课倒成了两天来效率最高的一次。连两个老师都啧啧称奇。
当晚,也不知道范旭阳跟许编导说了什么,或者行了什么贿,总之,没有发生孙韶臆测中翻墙头往外溜的事情,而是直接在晚饭时间,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范旭阳便打了车,带着孙韶往第一个场赶,其实今晚只有一场,而且还是九点到十一点的场,但范旭阳为了能让孙韶早一点见到自己乐队里的其他成员,培养一下合作的默契,便在下午的课程一结束,就带着孙韶出来了。
路上花了小半个钟头,到地方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孙韶摸了摸肚子,看着急匆匆的范旭阳,暗自对着肚子说了声“委屈你”了,便不吱声地跟着范旭阳,从一处后门进了刚刚开始营业的一家酒吧。
两人直接摸到休息室,显然,范旭阳早已提前打过招呼,经过后面时,一连遇到几个后勤和服务员一样的人,全部都如常地跟范旭阳打招呼,顺便告诉他,他乐队里其他几人都已经到了。
“进来进来。”范旭阳打开休息室的门,招呼着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孙韶进休息室。
休息室很空旷,除了两套沙发和搭配的茶几,大部分地方都空荡荡的,看得出来是特地弄成这样,方便来驻唱的乐队和歌手存放乐器或临时排练的。
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看到孙韶他们进来时,其中三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站了起来。
“阳哥。”
“阿阳。”
“阳阳。”
三个人齐声招呼着,只是这同一时间出口的三种称呼,让跟在范旭阳身后的孙韶不禁抿着唇卷起了嘴角,就是听了八年,还是觉得这几人每次都一起称呼范旭阳的场面很有喜感。
范旭阳笑着点头,拉过身后的孙韶,看到他嘴角促狭的笑意,一下就明白了缘由,他们乐队里成员也就这一个爱好,每每见外人,总会在称呼上让人笑一遭,今天还缺了一个,不然场面估计更喜感。
“这小哥眼熟啊!阳哥,你哪找的呀?”
范旭阳乘机给众人轮番介绍了一遍,“这是我在培训基地的室友,能弹能唱,我腆着脸专门求人家过来给小光顶班的。”
“喏,这理着假光一脸痞相的是我们乐队的鼓手,阿船;那边那个不爱说话的,是键盘手,许晔;最后那个娃娃脸的,是我发小,赵卓负责贝司。”
范旭阳话音一落,三人便热情地向他招呼着。
“难怪眼熟啊,我那天守在电视机前看阳阳时,看到过你,不过……跟今天感觉差得比较多,所以一眼没认出来。”娃娃脸的赵卓一脸恍然。
“原来啊,难怪阳哥都说是高手。”阿船好爽地称赞。
孙韶微微红脸,虽然他上辈子和这几个队员并未深交,但终究也算得上是朋友,突然重新来认识,还被这么猛夸,一时半会还真不够皮厚,“旭阳随口说着玩的,别当真。”
范旭阳看了看时间,觉得众人也熟悉的差不多了,便让几人将自己的乐器给拿出来,趁着时间够,大家培养一下默契,练几首歌。
恰好屋内本来一直坐着的另外几人,也都到了演出的时间了,便全部走了,将空间留给范旭阳的乐队。
紧巴巴的一个多小时排练下来,也就稍稍练熟了五首歌,其实能练熟五首,早超过了众人的预期了。
孙韶拿起吉他一弹,几人心里原本还有的一些怀疑早撤得干干净净,但论技术本身,孙韶比他们队里那霉孩子显然要高出不少。
但是,今天终究是第一次合作,众人本觉得,即使技艺娴熟,真正配合好,肯定还是需要一个磨合期。他们已经做好今晚最差的打算,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孙韶不但技术好,就连配合度都这么高,除了开始的二十多分钟里还有点涩以外,之后的练习,那契合度,简直就像找了个十分熟悉他们乐队的老朋友一样。
甚至,在很多时候,还能适当地用吉他的声音去调动或引导乐队其他人的节奏,让乐队里原有的一些小问题得到了适当的掩饰,简直了!若不是他们只练熟了五首歌,众人几乎不觉得这是第一次和孙韶合作。
众人自然是猜不到,孙韶能做到这些,其实就是建立在对他们的高度熟悉的基础上的,。
直到九点的时候,乐队里所有人,包括范旭阳,都带着一种往日没有的微微亢奋,站上了舞台,灯光一黑再一亮。
舞池中已经挤满了人,看到范旭阳他们登台,立即高声欢呼嚎叫,然后嘈杂地叫着范旭阳的名字,显然是范旭阳参加了中国男声后,通过曝光率集聚起来的一些粉丝。
孙韶站在范旭阳身后左侧距他一个身位的地方,手里抱着吉他,高强光打在脸上,让站在这小小一方舞台上,作为一个配角的孙韶微微失神了一瞬间。
而后,急促的一阵鼓点响起,孙韶低敛了眼,台下的欢呼更甚,鼓点敲击的节奏像打在了孙韶的心上一样,一股发自内心的安宁和快乐让他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