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脓疮的病人恶心吗?开膛破肚的病人恶心吗?”迟一反问,问完后自问自答道,“恶心,有些能恶心得人吃不下饭,但那又如何呢?因为恶心就不去医治吗?既然这种传染病已经毁了一座小城,若不找出根源,不进行治疗,那受灾范围会越来越大。”
时令点点头,“医者仁心。”
迟一说:“你能更仔细地给我说说这种病吗?具体的前期,中期,后期症状都会有些什么表现呢?”
“没时间了,我在找人。”
“谁?”
时令想了下该如何形容袁一诺,想了半天都是些冒冒失失、人傻钱多等词,末了只好说:“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人。”
“我帮你一起找人,作为回报,你跟我说那个病。”
时令本想拒绝,他随时都能定位袁一诺的位置,迟一的帮忙根本不必要。但他想了下剧本,袁一诺和迟一本该在柳城相识,后因一些江湖事件逐渐熟悉深交,最后生死相许成了事实上的夫妻。
现在因为病毒入侵,原来的剧本剧情乱七八糟,如果在柳城错过了迟一,日后让剧情回到正轨的可能性更小,经过考虑后,时令决定带上迟一,用以推进主线剧情。
袁一诺睡了醒,醒了睡。
那个中年猥琐男没再来看过他,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自己随船到了哪里。
肚子很饿,口很渴,猥琐男不会把他给忘了吧?他不想被卖到青楼,更不想被饿死渴死啊。
想什么来什么,门“吱嘎——”一声响了,送饭的人来了。
送饭的是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少年,他把食物递给袁一诺后并不急着走,而是盯着袁一诺一个劲儿地瞧。
“看什么?”袁一诺挑了下眉,“看我好看?”
“嗯。”少年耿直地点头,“我叫小柱,是这里的打手。”
“打手?”袁一诺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小柱亮了下自己不太存在的肱二头肌,“你是今年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你做这行几年了?”
“两年了,去年也抓到一个美人儿,现在已经是醉乡楼的头牌了。”小柱沉浸在回忆中,嘴角流下了可疑的口水,“那可真是个大美人儿啊,肌肤似雪吹弹可破,用倾国倾城沉鱼落雁来形容都绝不为过,哎,都怪我读书少,不然我一定要写一首诗来赞美他。”
“有这么好看?”
“是啊,比你都不差啊,哎,你也很好看,超级好看,你会写诗吗?不如你写一首赞赏你自己,然后署我的名,在到落扬前我每顿饭多给你加一块肉。”
袁一诺嘴角抽了抽,说:“不用了,我也不会写诗。”
“咦,我以为你是个少爷呢,没想到也是个没读过书的穷苦人。”
这辈子头一次被人说是穷苦人的袁一诺:“……”
时令以为袁一诺是贪图新鲜去坐船玩,可这定位的位置却是一直在往柳城走,这是要直接坐船去柳城?他不认为袁一诺有这个胆子抛下他这个万能保镖独自一人上路。是出事了吗?
迟一带回来的消息证明了时令的猜测,有目击者说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少年人在堤坝上被人给带走了,带他走的是个猥琐的中年人,至于那个中年人是谁,要带他去哪里,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小道消息说,这个中年人是个皮条客,常年在各个地方寻找长得好看的少年卖去给青楼或者达官贵人。
“你要找的人多半被抓去落扬城了。”迟一说,“落扬城的醉乡楼是远近闻名的青楼,楼里的青拂公子据传是天下第一美人,无数人为了见他一面奉上大笔金钱,趋之若鹜。醉乡楼一年一度的美人选快要开始,你的少爷怕是被抓去充当美人选的候选人了。”
“美人选,那是什么?”尽管对故事脉络和主要人物一清二楚,但太过细枝末节的东西几乎都是世界自行完善,所以有些东西是时令也不清楚的。
“醉乡楼每年会举办一次美人选,用以吸引客人和巩固人气。所谓美人选,就是从一堆新人中选出一个最美的人,卖出天价初|夜。既然你的少爷是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人,那会抓他去作为美人选的候补人是情理之中的事。”
“……”古代青楼很会玩啊。
时令和迟一上了一艘前往落扬城的客船,去追袁一诺,但他们落后太多,一时半会儿根本追不上。
迟一和他的外表不同,意外的是一个话挺多的人,他不停地向时令打听关城的事,恨不得把每个细节都给抠出来。要不是要去参加玉清门的寿辰,他怕是要改道去关城了。
“你们也是去玉门主的寿辰吗?”迟一说,“我也是,一点也不想去。”
时令看了迟一一眼。
“玉门主和我父亲是朋友,不能不去。”
“哦。”
“你们和玉门主什么关系啊?我觉得你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没有关系。”时令想了想补充道,“我家少爷和玉门主的儿子是朋友。”
迟一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得快点找到你家少爷才行。”
“嗯。”
袁一诺在又睡了一个大觉后被小柱带到了一个明亮的大房间里,这个房间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外十来个少年人,少年们个个都有一张算得上精致的脸,想必都是被猥琐男拐来的。
小柱让袁一诺和少年们坐在一处,叉腰说:“等一下会教你们礼仪和知识,你们最好都乖乖听话,否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