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就算看见路边蹿过一条蛇,大抵也是波澜不惊、目不斜视地离开,哪怕不经意间受到惊吓,也能转眼心静如水。
“那要是有毒呢?”尤霄不死心。
“有毒的当然怕了。”尤小安手指绕着闪闪的小尾巴,“不过毒蛇大多在深山里才有吧,反正我见过那么多蛇,倒是从来没看见过有毒的……”
“也可能是看到了没认出来,我只会从头部的形状认是不是毒蛇,但是不管什么蛇,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就好啦。”
尤霄眉毛一挑,指着闪闪说:“它就是有毒的。”
尤小安:“……”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尤小安默默将手收了回来,“有毒啊……”
三姑婆笑了笑,“霄小子吓唬你呢,要是真有毒,他们哪还敢往身上揣呀?”
“它……确实有毒。”唐元摸着闪闪的脑袋,“但是它不随便咬人。”
尤霄补上一句,“嗯,它就咬过我。”
尤小安:“……”
三姑婆:“……”
“尤霄大哥就是被它咬的呀?”尤小安非常吃惊。
“嗯,蜘蛛也被它吃掉了。”唐元努力挽回闪闪的形象,“它可有灵性了,很听话的。”
分野猪肉那天,唐元跟尤小安提起过他哥哥被蜘蛛和蛇咬过并因祸得福的事情,但是没说太细,毕竟重点都放在他哥哥怎么怎么厉害了。
“有毒你们还养?”三姑婆也非常吃惊,不过转眼看见那蛇在唐元手里乖乖的模样,而且尤霄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便又很快镇定了,“看样子是养熟了,那还好。”
三姑婆不知道尤霄被毒得多厉害,从唐元那里听过大概的尤小安却是知道的,什么死里逃生、以毒攻毒……听起来就吓人的很。
然而他盯着闪闪看了几眼,最终还是被它那蠢萌无害的外表蒙蔽了理智,“嗯……是哈,眼睛跟小黑豆一样,一看就很温顺。”
尤霄:“……”又是一个以貌取蛇的家伙!
难怪能跟他家小汤圆那么投缘呢!
三姑婆手脚麻利,很快一床被子就缝好了,尤霄过去将被子叠起来抱回屋里放好,出来时唐元和尤小安终于没玩蛇了,而另一床被芯已经铺好。
尤霄正想开口让三姑婆吃点东西歇会儿再继续,贴心的唐元便已经不声不响地给三姑婆和尤小安一人手里塞了颗梨,然后又拿了一颗跑过来递给他。
“哥哥也吃。”
“嗯,”尤霄把梨接过来,顺势挠了下他的手心,“你也吃。”
唐元娇嗔地瞪了他哥一眼,然后红着脸转身跑走了。
小歇片刻,便接着忙活起来,唐元怕闪闪在兜儿里待久了闷,放出来让它自由活动又不太放心,于是一转头,抓着蛇凑到了尤霄面前。
“哥哥,你看着它吧。”说着将闪闪往尤霄手里一塞,拍拍手又回到晒席上。
来不及拒绝的尤霄:“……”我不想看着它啊!
尤霄伸长了胳膊,感受着那条蛇在他手心指缝间微微蠕动的滑腻触感,鳞片有点凉凉的,身躯倒是挺柔软,一扭一动都能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蛇是见过不少,但这么拿在手里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倒不是害怕,那种感觉,就……跟听到指甲扣墙壁的感觉异曲同工。
闪闪许是察觉到了尤霄的嫌弃和抗拒,开始使坏闷头往他袖子里钻,尤霄为了减少接触面积,手指没有抓实,以至于给了闪闪可乘之机。
尤霄:“……”操!得寸进尺!
尤霄忍住一把将它甩出去的冲动,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它的尾巴尖儿一拽,小蛇就被他倒吊着拎了起来。
闪闪半抬起脑袋,非常不爽地冲尤霄吐着信子哈了一声。
对此,尤霄淡定地抬起另一只手,屈指对着它的脑袋祭出一指弹作为回应。
闪闪:“!!!”岂有此理!
被武力报复的闪闪蛇躯一震,当即挣扎起来以示愤怒,正当它就要成功缠上尤霄的手腕时,却不料这不讲武德的东西竟揪着它的尾巴,抡起胳膊将它甩成了小皮鞭!
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冒金星的闪闪舌头往外一耷拉,感觉自己快吐了。
尤霄看着闪闪一副离死不远的样子,仿佛大仇得报,心情一下子美妙许多,因此终于舍得施舍点良心,坐下将它放在膝盖上,以胜者的姿态欢快地撸起蛇来。
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又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唐元跑去将冰在井里的西瓜取出来切了。
几床被子的被面儿都缝好了,之后就是按照比对的尺寸做床单被罩,好在有他和尤小安帮忙,速度上快不少,应该傍晚前就能做好。
一看唐元歇下来,尤霄立马就将闪闪还给了唐元,闪闪在唐元那儿乖巧多了,然而在他手上不是拿尾巴甩他,就是总想跑,他只得一直抓着它,这会儿手指都快麻了。
“它怎么了?”尤小安看闪闪瘫在唐元手心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点都不如方才活泼了。
“肯定是被哥哥欺负了。”唐元在闪闪的后脖颈上摸了摸,闪闪偏着脑袋在他手指头上委屈地蹭了蹭,然后耷拉下去又不动了。
尤霄反驳,“瞎说,它就是装模作样想碰瓷!”
唐元不明白“碰瓷”是什么意思,但是能从他哥哥的语气中听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它还小呢,哥哥就别跟它一般计较了。”
尤霄哼了哼鼻子,一脸傲娇且愉快地表示自己大人不记小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