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关山脸上带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在莫关山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贺天每天从公司回来时都会莫关山带些吃的,哪怕莫关山反复说过不用了。莫关山自认为受的伤不重,也可能是因为他习惯了吧。
他几乎上每天都懒在家里,只有在需要做饭的时候才会下楼去上超市里买点东西。有一次,贺天晚上替他换药时发现他胳膊上有处伤口裂开后,就再也没有允许过他下楼。
人就这样就可以养废。黎月掰不过贺天,也只通过电话给莫关山交代几句话,让他不要透露自己在养伤,要多多营业。
于是,百无聊赖的莫关山每天就靠做饭打发时间了。从各大社交平台上去扒菜谱,按着人家提供的方法一点点去做,时不时地再加入一点自己的想法。
这中间会有几天碰上贺天在家休息。其实,说是休息,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贺天每次从书房出来,总要去看看莫关山在看什么。若是他刚好在做菜,贺天一定会死皮赖脸地挤进厨房,闹着在莫关山身边打下手。
莫关山每次嘴上嫌弃他,说“你的手真的还不如你的脚利索”这类的话,但每次都会不自觉地大笑。
就好像,“有你在身边就是最美好的事”。
贺天也只是之前很少进厨房,所以之前他一出现在厨房,不是摔盘子就是碎碗的。但是这么几次下来,贺天竟也学会了几道简单的菜。
贺天喜欢看莫关山笑,喜欢看他不加掩饰的,开怀的笑,只有这种这时候,贺天才会觉得,这个人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就很安心。
“贺天,我过两天就去工作了。”
“嗯,好。”
莫关山的工作计划贺天早就看过了,把人留在家里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把他还给他了。
莫关山看着贺天只是闷头吃饭,时不时地说一句这个菜好吃,其他的什么都不说,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贺天今天很反常,平时刷过碗怎么都要和莫关山呆一会儿,今天却只是安安静静的直接进了书房。
墙上的时钟不停走了好几圈,莫关山始终不见贺天从书房出来,还有隐隐约约的烟味飘出来。
“贺天,你看见我前两天买的那个上面有…”莫关山打开书房的门,原本想说的话被眼前这一幕堵在了嗓子眼里。
贺天一手夹烟,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玻璃映出来的莫关山的身影。
“嗯?什么?”他应该也没有想到莫关山会突然进来,转过头来,烟雾隔在两个人中间,像是不可弥合的距离。
“就那个,上面有三明治标识的餐盒。”莫关山的手抠着门框,他很紧张。
贺天眯着眼,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莫仔,过来。”
语气里带了些许乞求,不容莫关山拒绝。
莫关山越走近贺天,心里的不安就越重。贺天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而莫关山,就像是他的猎物。
贺天的情绪来得有些突然,莫关山却也隐隐猜了一些。走到贺天身边,“抱歉,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没关系的,在我身边,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贺天的大拇指按上了莫关山的嘴唇,略微用力,摩擦着。
“莫仔,我不高兴,”贺天叹了口气,把人抱在怀里,“你伤好了,我很高兴,可我不想让你出去工作。”
就想一个一直属于自己的私有物,有一天却突然要被大众赏玩,甚至,他还可能被打碎,再也不属于自己。
莫关山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在表达感情上面,贺天一向直接坦率,感情汹汹而来,一时让他手足无措。
莫关山整个人愣了一会儿,慢慢地,将手绕过贺天劲瘦的腰,抚上了他的后背,一下下地轻拍。
“贺天,至少现在,我没法离开你。”不管是出于哪个角度考虑,这都是事实。
“把烟掐了吧,有点呛。”莫关山之前也试图学着抽烟,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火星最终灭了下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一时难以消散的烟味。
贺天直接拦腰抱起他,朝着卧室走去。
莫关山也没有想到贺天会突然这样,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上去,“你,你他妈…”
话没有说完,嘴被贺天堵住了。在亲吻的间隙里,贺天说了句:“嘘,别吵。”
主卧没有开灯。月光穿透玻璃,落在床上、墙壁上、地板上,三两片渲染出一种独特的氛围。
一进门,两个人就直接倒在了床上,令人脸红的水生充满了整个房间。
贺天拉着莫关山的手放到自己的衣服上,让莫关山把一个又一个扣子解开。
莫关山的手在颤抖,但今天,他并不想停下。
窝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里,莫关山的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安闲自在的生活。
早上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贺天,晚上睡觉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贺天,从早到晚出现在眼前的每个人、每个事物,经历过的每件事,都和贺天有关。
做饭的时候,贺天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哪怕一窍不通也要来帮忙,莫关山笑着赶他,却也喜欢这种鸡飞狗跳;外出采买的时候,看着贺天只看价格,不看东西胡乱采买一通,莫关山在旁边把那些不需要的东西捡出来放回原位,喜欢看贺天一头雾水;散步的时候,贺天总会把莫关山的手紧紧牵住,他喜欢看贺天的头发被风吹乱,冬日是萧瑟的,他却是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