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那名叫小六的侍nv又从顾子肖身边经过了两三次,或抱或提好几个酒坛,顾子肖忍不住赞叹他一个nv孩子惊人的臂力。
卢夕蝶把一桌人讲完後,顾子肖偷偷问:「莫绍庭後面那个人是谁?」
他刚问完,彷佛听见一声细微的笑声,抬头一看,那少年果然正盯着自己看。
「那是莫前辈的儿子,莫洛宥。」卢夕蝶答道:「他平常很安静,生气起来b他父亲还可怕,别去捉弄人家。」卢夕蝶没有说,莫洛宥是曾经拿鞭子把人双腿ch0u到断的人,她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出来,以免吓到师弟。
那画面可不是普通残忍,并非一下ch0u断,而是ch0u到断,一鞭一鞭慢慢地打,打到血r0u模糊,看不清到底还有没有连在一起,更贴切的说辞是:ch0u到烂。
「我可不敢。」是真的不敢,那眼神已经够毛骨悚然了。
卢夕蝶从来不相信顾子肖承诺任何不惹事的话,正要再说些什麽,怀里的猫咪跳到地上,一溜烟跑出了清声殿。
顾子肖正愁没理由离开这恐怖的气氛,一见猫咪跑了,立刻追了上去,大喊:「师姐,我给你抓回来!」随机跑得无影无踪,卢夕蝶想留人都还来不及开口。
顾子肖一路追到後院,那只猫窜到树上,顾子肖站在树下,盯着那只猫,也不知该不该上去把他抓下来。
爬树嘛,是没问题的。抓猫?可就不一定了。顾子肖可从没试过单手爬树。
突然,那个笑声再度响起,顾子肖一阵意外,他一直以为笑声只会在他吹箫後才出现。他想了想,会不会笑声的主人……是想念他的箫音了?
「我没带箫出来。」顾子肖大声说道,像是在说给不知名的听众听的,「改天再吹给你听!」
笑声再起,宛若听见顾子肖的话。
没有多想笑声的源头,顾子肖转而思考如何把猫咪安全地抓下来。当然,所谓安全,是指自己的安全。
他想不出什麽法子,最後放弃思考策略,上了树,伸出手把猫咪抱在怀里,缓缓往下爬。
可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他手没力,身子直直往下坠。说来惭愧,他的t力,真的不是普通地差。
顾子肖不自禁闭上双眼迎接疼痛,但这麽做什麽用也没有,他背部着地,猫咪趁他吃痛松手时又跑走了,只留他一人躺在坚y的石板地上,望着天空哀嚎。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站起来的力量,缓缓走回殿内,呢喃着再也不爬树了之类的话。但走没几步,他又疼得坐在地上。
此时,那只猫叼着一个小布包跑了过来,将袋子放在顾子肖面前後,又跑了个没影。顾子肖打开布包,里面塞了一瓶药丸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多谢救助。
没准是回春岛某个人养的猫了,顾子肖吞了两颗药丸,暗骂了一声是谁养的猫,这麽没规矩。
起了药效後,顾子肖感觉身上不再那麽疼了,他听殿内声音越来越大,八成大家都醉得差不多了吧?他是想先走,但又想喝酒,於是没有离开清声殿,而是进去继续喝酒。?
王涉由两人搀扶着。酒过多巡,新郎官已喝得半醉,那两人表面扶着站不稳的王涉,实则拖着他继续喝酒,今夜必将他灌到不省人事!
邱妞儿酒量b王涉好上许多,颊上仍染上两抹红晕,几个nv客拉着她到处敬酒,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管他洞房花烛夜?今宵不醉誓不归!
来客也多醉得东倒西歪,早没按照一开始的位置坐。现在卢夕蝶、顾子肖、顾予、唐允和柳熙坐成一桌。小六正给他们上酒,端了好几个空了的酒壶离去。
卢夕蝶单手撑着头,已快陷入昏睡;顾予脸红得像要滴出血,靠在卢夕蝶肩上;顾子肖微眯着眼,拿着酒杯摇晃,看起来还只是微醺;唐允搧着折扇,无论顾子肖怎麽劝,就是不肯赏脸,滴酒不沾,只喝那杯白水;柳熙早醉倒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没带他提前离场?」顾子肖指着柳熙问道。
唐允用扇子遮住脸,低声道:「城主不许。所以我把他灌醉,睡了以後就不怕了。」
「英明。」
「不敢当。」
姝影倾城的狐妖们一向好酒量,竟然也醉倒了不少,看来邱浦说要给他姐姐婚宴准备陈年佳酿,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回春岛那边,颜锲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离席,莫绍庭听说只有喝一杯,便冷着脸,看後辈打闹。他儿子依然站在他身後,不笑时跟他父亲一个样,顾子肖看见他肩上那只猫咪,突然惊呼出声。
原来那主人就是莫洛宥?
仔细一看那边的状况,不难理解为何莫氏父子脸se都很难看、卢夕蝶更是凑到顾子肖这桌来坐了。
张晟喝多了,醉倒在谢语心怀中,呢喃着「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等话。此情此景,不免让人联想到姝影倾城纸醉金迷的青楼花街。更何况主角之一是八音,之二是五医,不少後辈即便胆小也禁不住好奇心,频频往那边投以好奇的目光。
张晟突然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的人,摇摇晃晃地爬向另一张桌子。
顾子肖看见张晟过来,又看见他身後的娄津斗与谢语心,脸se沉了下去,灌了几口酒。他知道张晟喝多了,正要开口赶几人走,却被张晟的动作吓着,酒杯落在地上,摔碎了。
他,吻了他。
空气凝滞,有人吓得酒都醒了,有人期待着顾子肖的反应,是搧他一耳光?还是把他打得不ren形?顾子肖可是出了名的傲气,被人这麽一捉弄,怎会善罢甘休?
然而顾子肖只是僵在原处,直到张晟被娄津斗和谢语心拖走,才缓过神。
「我说、如果子肖是nv孩子……」张晟仍茫茫地说着胡话,「我一定要、要跟……一定要娶他。」
顾子肖一拍桌子,器皿被拍得震出不少细碎声响,他满脸通红,不知是愠的还是羞的,最後他站了起来,方才的几壶酒下肚,他的步伐依旧稳健,快步如风,离开闹哄哄的清声殿。
同样醒酒的还有顾予,他面se如一张白纸,良久,竟流下泪来。
顾子肖大步走出清声殿。
身後响起一阵脚步声,他本来以为是卢夕蝶,一回头,竟然是莫洛宥的那只猫。
他已经气到连猫跟人的脚步声都分不清了吗?
「他喝醉了。」顾子肖猛地回头,看见莫洛宥站在自己身前,脸上没有在殿内见到的恐怖笑容,而是一片漠然。
「因为他喝醉了,我就该原谅他?」顾子肖冷笑,「还是你想说,被匏部乐师看上,我应该感到幸运?然後跪下来给他磕头,谢谢他看上我?」
「你也醉了。」莫洛宥道:「蝶在处理里面的sao动。」
「所以你来处理我?你用什麽身份什麽资格来管我?」顾子肖正在气头上,已然忘记自己曾决定不招惹眼前这个可怕笑容的人,「他……他对每一个人都一样温柔、一样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