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用乔问挂视频,荆英挂了。心态崩了。
片刻后乔问给他打回来,指点了两句。“不用那么用力,太刻意了全是表演痕迹,无法产生共鸣,你代入不进去。”
“再仔细看看台词,从你过去的人生经历里去调取类似的情感,这角色其实挺巧的,开拍之前代一下你和汤眠,应该能正好够用。”
说得简单,代他和汤眠,怎么代啊?
荆英抱着剧本在房间里踱步,一踱一下午,再踱一晚上。
第二日清晨。
荆英悟了又没悟,反正挺困的,没用周盛过来催命,自己提前到达片场。
他咖位高,独享一个干净整洁的大化妆间,趁着化妆的时候把乔问教他的原则又琢磨好几遍,三分自信七分紧张地上了片场。
然后一开拍就卡了。
一次两次三次,台词念得很顺利,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严阵以待,整个人僵硬地跟木头一样,喊汤眠明师兄的时候仿佛从嘴里往外扔转头,一个字一块,比平时的中等水准表现还差。
“卡!”
导演拍的有点难受,偏偏不好骂荆英,只能挠挠脑壳,招呼场务,“大家先休息一下。”
又招呼荆英:“荆英老师啊,您也喝点水调整调整。”
“……”荆英自己演技是什么德行还不知道,闷头下场。
等被化妆师围上来补妆的时候透过人群看一眼一身白衣的汤眠,心情不由更烦了。
汤眠怎么跟个演戏机器一样!什么时候上场都是最佳状态,演什么像什么,一点都不费力。
化妆师走了,荆英在阴凉下喝水,正喝着,连天晓在他身边坐下,给他递上一包纸巾,叫了一声“荆英老师。”
荆英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奇怪他干嘛凑上来,“有事?”
连天晓露出个拘谨又热情的笑,说:“其实我是老师的粉丝,老师出道以后的作品我都看过,后面舞台打歌什么的我也有收藏。”
荆英哦一声,眼睛还在看汤眠。
连天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再看荆英紧锁的眉心以及脸上丝毫不掩饰的烦躁,出声道:“老师长得真漂亮,要不是大男主剧,自己来演这个白月光完全够用了。”
“哎,也难怪老师状态不好。碰上这种对手,确实各方面都挺给人添堵的。”
汤眠只有他能骂好不好!
“你说什么?”荆英忽地转过头。
连天晓露出个惊讶的神情,仿佛自觉失言似的捂了下嘴,满脸纯良道:“我就是为老师打抱不平,没有什么的意思。”
“……”这还没有别的意思,都已经全都让他蛐蛐完了,荆英只是不屑于和别人勾心斗角、不代表他真是傻子听不懂别人的话外之音,一时间一口气从嘴里吐出来,生生给气笑了。
“什么叫我来演白月光够用了,什么叫碰上他这种对手确实给人添堵?意思他不够用,意思他各方面都不行?”
连天晓觑着荆英的神色,没有出声。
荆英冷笑和怒火拧绳子似的绑在一块儿往外冒,“你替我打抱不平?你算个什么东西?”
“出道屁股还没坐热就敢在背后嚼人舌根?他不行你行?你哪个大学毕业的?科班四年读了吗,学过表演吗?知道s市传媒专业第一在全国是什么含金量吗?”
他越说声音越大,引得周边不少人都看过来。
连天晓这一套操作早做熟了,就算有时候拍马屁没拍到合适的地方,大多数人也都不过是皱皱眉,顶破天也就甩脸子让他闭嘴,面子上总不会撕破脸。
万万没想到荆英这么大一个大牌,无数狗仔架着长枪短炮盯着他,这人竟然完全不怕别人说他耍大牌欺负新人,直接站起来指着连天晓的鼻子骂。
“你叫连天晓是吧!你哪个公司的!?长得不怎么样,嘴倒是挺碎!”
“把你经纪人叫过来!把你们老总电话也给我!我好好问问他们往剧组送个什么东西!”
越闹越大,导演也看了过来。
连天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是装绿茶,真被骂的眼泪婆娑,站起来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荆英老师……”
荆英将他打断:“你又没骂我,和我道什么歉!”
“……”
连天晓越哭眼睛越红,想走又不能直接走,头都抬不起来,周围的人虽然不知道听了多少,但视线却跟烙铁似的,烫的他皮肉全都一起痛。
还是荆英的经纪人周盛来了,把荆英拦住连拍带哄,这才给了连天晓离去的机会。
荆英骂了好几分钟,仍是不消气,对着连天晓的背影狠瞪一眼。“当我是傻子呢,这种小心思多的人我见多了!”
还当着他的面骂汤眠,暗示汤眠长得不好看,吐了!这小崽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汤眠只有他能骂好不好!
周盛听得头大,心里愁都愁死了,脸上还是笑呵呵地和其他剧组人员打招呼。“没事,没事,大家忙。”
等众人都压着好奇去忙正事,才赶紧扯荆英:“祖宗!你又发什么疯?”
荆英懒得说,脸上挤出个冷笑,喝了口冰水重新回去片场。
……
工作人员们重新忙碌起来,荆英性子直嘴还贱,周围人平时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瓜吃,视线星星点点交替地往他身上落。
只有汤眠没有表现出在意,导演调整镜头的时候要么默剧本,要么分神给化妆师撑伞。
荆英其实习惯了汤眠对他不理不睬视若无物,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怒未消,看汤眠有空和化妆师聊天也没空关注他这边,一股火越烧越高,越烧越多出不少其他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