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引诱夏安安,到底有什么图谋?
想想之前夏安安所述,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危险,那么多波折,多好的天时地利,引诱的引子。楼靖其人,又怎么可能不善加利用。他定然利用了女人在遇到危险时脆弱的心理,适时给予适当的关怀和依靠,达到他预想的目的。这向来是他惯用手法,巧用人的心理。
以他从出生就认识楼靖,近二十年的了解,楼靖是绝没可能爱上夏安安的,但他的安安却似乎已经距离爱上楼靖不远了……
如此想着,陆成不由咬紧了牙关,捏握成拳的双手咔哒作响,但在夏安安面前,他终究还是忍下了。因为他知道现在他无论对楼靖说什么,做什么,错的都会是他。他只会把夏安安越推越远……
越是要自己忍耐,那份怒火反而烧得越旺,陆成只觉得自己要再这么憋下去,非得爆炸不可。终是梗着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
☆、117
眼看着陆成怒气冲冲的走出会议室,西亚回头看了夏安安一眼,见夏安安压根就没有注意他们这边,心里不禁有些无奈又有些讽刺,终是什么也没说的,追着陆成跑了出去。
西亚一走,偌大的会议室里便只剩下了夏安安和楼靖两人。
气氛是诡异沉默着的,夏安安能感觉到空气中隐隐传来的压迫感,心生诧异的同时却又无从找到因由。
‘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分外鲜明。随之而来连续的,沉缓的,有节奏的脚步声,楼靖的脚步声,夏安安猛地抬起头,瞳孔中一丝不漏的印刻下男人的趋近以及脸上的表情。
脚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夏安安直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记忆中楼靖脸上的表情似乎总是淡淡的,温和的,人畜无害,让人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在此之前,夏安安一直觉得这样的男人是可怕的。但是这里所谓的‘可怕’,却并非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害怕’,事实上它更类似于‘厉害’或者说‘强大’。然而现在,她之前一直在期许,楼靖脸上出现温和以外的表情,终于毫无掩饰的表露,却……
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的男人,没有表情的脸孔,沉淀在深邃的眼眸中分明的怒气,周身肃冷的气息让她心头发颤。这一次,是真正的,夏安安感觉到了……畏惧。
有一就有二,退了一步后,面对男人的逼近,自身的恐慌,夏安安惯性的又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不断不断的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金属墙壁,退无可退。
面对女人明显抗拒的行为,楼靖眼中的寒气凝结成了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了!他对夏安安或许确实还没有到爱的地步,甚至于情都是寥寥,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容许别人觊觎,他认定的所有物,花心思一手调教的半成品,除非他主动舍弃,否则就只能属于他!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中成型,反倒是楼靖自己先是一愣,周身的怒气,瞬时便褪去了一半。
意料之中的愤怒,意料之外的执着。
自己认定的所有物、吗?这就是他潜意识里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定位,该怎么说,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陡然改变的威压,夏安安深色的瞳孔缩了缩,她不知道男人的怒气从何而来,亦不清楚流向何处。但无论如何,男人怒气的消散,令她心下由衷的松得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渐渐放松了下来。
夏安安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这个动作中颤了两颤,问:“少将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吗?”声音仍有些发紧。
楼靖却不答,而是倾□,两人本就贴得几近,这样一来更是连呼吸都相互可闻。
下巴被男人紧扣,强迫性的抬起,四目相对,没有了鲜明怒气的双眼,夏安安发现她再一次的看不清了。
楼靖满意的欣赏着手中女人茫然无措的模样,双唇凑近女人的耳廓,用着近乎蛊惑人心的嗓音低语,“不是要去剪发么?”
整个耳朵连带那一侧的脸颊都是一片火烫,夏安安木讷了半晌,才浑浑噩噩的点下了头。
楼靖松开了扣着下巴的手,顺势勾起食指轻轻刮划过夏安安白腻光滑的侧脸,而后退开两步,站直了身形说:“走了。”
就像没听清似的,夏安安眨了一下眼,满眼疑惑的看着楼靖。直到被嘴角勾着笑意的男人扣住手腕,拉着朝会议室门外走,夏安安这才省过神,明白过来。
“少将也要理发吗?”夏安安低声问,双眼盯着楼靖明显已经打理过的黑色短发,似乎……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啊。
走出会议室,楼靖放开了夏安安的手腕,斜侧过头说:“单纯陪你过去。”
闻言,夏安安先是一愣,双颊染上了些许红晕,菱唇张张合合了数回,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终究是化成了一声毫无意义的鼻音‘恩’。
介于中央区的人员密集度不高,中央区专设的理发点便只有一个,且地处偏僻。夏安安在此之前从未去过,毕竟平日若说修剪,她最多也就需要剪一下额前的碎刘海,而这项工作她自己对着镜子找把剪刀就能完成。之前在宿舍她查过理发点的具体方位,只是实在太绕,不看示意图光凭记忆的话,完全不行。
夏安安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楼靖,就现下的情况,即使没有示意图,应该也不会走岔路。恍惚便忆起两人被困在孤岛的那段时间,进密林探险的时候也是如此,男人走在她的前面,她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男人异常挺拔颀长的背影。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她的生命中男人便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就像在漫漫黑夜里给予迷途海船方向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