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深想去捉他的手,却被景泽先捉住。曲静深说:“晚上叫小白他们来吃饭吧,很久没聚了。”
苏京和方启程已经出狱,现在正努力适应监狱外的生活。小白陪方启程创业,卫小武和苏京一起加入。这几年他们几个变化挺大,不再是当年莽撞的小青年。
只要每个人都能生活幸福,不管经历多大的风波,都值得。
傍晚的时候,天空飘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曲静深刚要给他们打电话,嘱咐路上小心点,没想到门铃声却响起来。
曲静深在厨房里喊景泽:“可能他们来了,去开门。”
景泽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小白看见景泽有点吃惊:“景哥,回来了啊。”
景泽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朝方启程打个招呼,把他们让进屋来。
小白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就直接往厨房里跑:“哥,我跟启程来的时候买了火锅料,放哪?”
曲静深接过火锅料放好,问小白:“外面冷吗?”
小白边揉着冻的发红的脸,边说:“冷,当然冷。”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虽然不算老,但这几年的时间依然留下了痕迹,笑容不再似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小白当年离开后,去南方某个城市做了汽车维修学徒。刚开始的时候,日子很苦很累。小白那时沉浸在方启程入狱的伤痛里,巴不得每天有忙不完的事。不过都熬过来了,他现在和方启程感情稳定,事业虽然刚起步,但已小有起色。
小白帮曲静深打下手,两个人说着闲话。曲静深说:“小白,你们的汽车维修公司,你可得上点心。”
小白笑笑,他知道曲静深的意思:“哥,启程答应我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再折腾别的事了。”
曲静深点点头:“这就好,对了,我可能要跟景泽一起去国外生活了。”
小白听了,先是有些吃惊,然后就是不舍,他瘪着嘴说:“哥,别啊,你一走,我在这里就没什么近人了。”
曲静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会常回来的,还有超市和运动装备店要打理。”
小白忍不住叹口气,说道:“理解归理解,难受归难受。”
曲静深看着小白一脸失落,心里也酸酸的。“你可以来国外找我和景泽玩,反正现在交通很方便。”
小白勉强地挤出个笑容,将案板上的青菜剁的特别响。
曲静深把刚做好的琉璃丸子夹起一个,塞到小白嘴里:“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小白想生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他都不知道曲静深何时学会的这一招,的确很管用,也很好用。
见小白笑了,曲静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些。
过了一会,卫小武和苏京一起来了。卫小武刚进门就朝里面喊:“白啊,快点来接驾!”
小白拿着把菜刀出现在卫小武面前,卫小武朝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我赤手空拳对战你的菜刀,你胜之不武。”
小白翻个白眼:“赢就是赢,谁管他怎么赢的,是不是景哥?”
景泽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跟方启程和苏京聊天。听到小白问他,顿时来劲了:“白啊,你先把菜刀放下,我当裁判,你俩摔个跤呗。”
小白拿着菜刀朝景泽比划:“景哥你不地道,我去厨房帮忙,不跟你们贫。”
晚上大家围在桌前吃火锅。他们端起酒杯,高兴地碰杯,喝了回团圆酒。火锅里正咕咕地冒着热气,将每个人的脸都薰的通红。
苏京明显的老了,眼角有掩盖不住的皱纹,但一举一动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不知道那几年的监狱生活给他留下了什么,他变得更加内敛沉默。
苏京特意靠着曲静深坐的,趁大家正玩的开心,苏京低声问他:“听景泽说,你要跟他去国外了?”
曲静深点头:“嗯,苏哥,不过我会时常回来的。”
苏京叹了口气,那声音小的几不可闻,转而又笑着说:“挺好的,但知道你要走,有点舍不得。”
曲静深给他倒了杯酒,递到他手里,朝他举举杯:“苏哥,我陪你喝杯酒。”
酒一饮而下,但经过喉咙时是怎样的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苏京轻咳了一声,脸顿时被振的有点红:“老了,一杯酒都能喝呛。”
曲静深突然觉得心头一阵辛酸,老了,多残酷的两个字。老对同志群体来说,实在很可怕。
后来小白喝高了,端着酒杯挨个敬酒,他衬衣袖子上不知何时沾了火锅料的酱汁,红褐色的,有点像铁锈。
一杯又一杯的喝,不知道何时能再聚在一起。
小白趴在方启程肩上打着酒嗝,卫小武则瘫在苏京身上,嘲笑小白酒量太烂。小白跟他吵了一阵,突然呜呜地哭起来。
曲静深去给他们煮醒酒汤,景泽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曲静深开了一角窗户,倾着身子往外看了看,雪已经积的很厚了,乍然而入的冷空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景泽沉着劲儿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曲静深鼻间全是酒气,他低声问:“头疼么?”
景泽摇摇头,他刚才没喝多。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失落,让他没有心情去喝酒。
曲静深说:“你要是头晕就去床上躺会,我煮完汤就去叫你。”景泽点头,揉着眉头走出厨房。
曲静深煮完醒酒汤端出去的时候,景泽正倚在沙发上看他。两人对视一眼,曲静深又把目光移向别处。
喝过醒酒汤,方启程把小白送到客房,卫小武坚决不跟小白睡一张床,于是就躺在沙发上。
苏京问曲静深:“家里有麻将吗?扑克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