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许澜清,唐琛,我也不能……明知道有人要杀你,还能安心回家去睡大觉,你以为一脚把我踢出鸿联社,我就能坐视不理了?唐先生,终究还是你错了。”
唐琛苦涩地笑笑:“是啊,终究还是我错了,顾西元就是顾西元,一根筋的倔驴。”
西元又靠近些,几乎贴到唐琛的脸:“你想我活着,可却逼疯我,唐琛,与其这样被你折磨,我宁可选择痛痛快快的去死。”
“难道你就没有折磨我……唔……”
西元的吻重重地落了下去,封住了唐琛还在散着热气的唇,鲜活、柔韧,混合着淡淡的烟草迷香。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
帝王帐里温暖如春,密不透风的拥吻更叫人如火似炭,汗水打湿了头发,丝丝缕缕,也迷了彼此的双眼。
幽暗的帝王帐里回荡着圧抑却又不可控的错乱声息,西元的手也伸向了唐琛,唐琛毫不意外地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为什么,唐琛?”
西元晶莹剔透的眼睛溢出不甘和困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唐琛这微小的举动每一次都像一根尖锐的钢刺刺破了西元一颗饱账的心。
唐琛也停了下来,黑眸深沉似海,涌动着难言的复杂。
“西元——”唐琛的声音有些暗哑,却更加的蛊惑人心:“如果,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不会很失望?”
西元错愣了几秒,继而抚上他迷人的脸庞:“那你也是我的唐先生。”
唐琛垂下眼帘,静默无声,西元生怕哪里伤到了他,连忙吻住他,唐琛面烫似火,唇却是凉的,西元的唇犹似触到一块冰凉的美玉。
房里只燃着一盏古典花灯,像朵盛开的莲,映出一片淡粉色的暖,唐琛迟疑地松开紧握西元的手,西元瞬间倒迟疑了,不敢再碰他,只是不错目地望着。
“唐琛,我想看看你。”
朦胧的光线下,唐琛褪去最后一丝羁绊,将自己完全展现在西元的面前。
西元瞬间忘却了呼吸。
健美的体格,泛着清润誘人的光泽,一块令人恍惚的美玉,只是这块美玉并不是毫无瑕疵的。
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唐琛的声音亦如往常那样的冲淡:“我曾经替白老大挡过一枪,伤到了要害,是张爷爷救了我一命,只是中医要比西医保守很多,当时条件也有限,命是保住了,可也伤及了根本,我不能像正常男人那样……”
“唐琛——”西元猛然抱住了看似平静眼里却透着凄惶的男人:“别说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唐琛,我就是喜欢你,从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欢,比你认为的还要喜欢……”
眼里泛上一层湿蒙,唐琛还是笑了下:“是啊,你是故意碰倒画板的。”
西元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赛伯格广场露天咖啡馆见面时的情景,为了确认报纸后的那张脸就是他要找的人,一切小伎俩,从来就没有逃过唐琛的眼睛。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
唐琛又笑了,一丝骄矜:“因为我知道你叫顾西元,上过军事学校又怎么样,我会怕吗?”
世间兜兜转转,抵不过漫长岁月里一抹惊艳的时光。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西元抚着唐琛那道疤痕,嗓子已经哑了:“唐琛,你可真是个尤物。”
唐琛懒懒地瞥了西元一眼,又转回脸去,望着床幔上垂下的流苏,声音也哑了:“是吗,我不觉得。”
掩耳盗铃
西元感觉自己要死了,死在唐琛的床上。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唐琛。
他只是望着他,便不能自已,潮水退落又上涨,是永不熄灭的火,一点星光便可燎原,每一个落下去的吻都是执念。
唐琛也纵着西元,即便在最难过的时候,可他还是纵着他。
那一刻,唐琛的眉宇蹙得最紧,也最叫人心疼。
“很难过是吗?”西元问。
唐琛的汗水一次又一次浸湿了头发,可依然强调着“不要紧。”
西元终于知道了,曾经的伤、疤痕不仅仅是尘封过往的一道红线,而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说出口的苦楚。
更要命的是,唐琛的痛苦远没有他的渴望更旺盛,想要的更强烈,就像一场失控的火,沉溺在炽焰里,熊熊燃烧。
西元不禁也有些难过,关于唐琛和许澜清在欧洲的一个月,还有那些传说中的情人们,追根究底,也许都是来自一个年轻男人最深切的渴求,那道伤疤锁住了唐琛的身体,却无法锁住他蓬勃的欲望。
“怎么办?”西元带着莫名的愧疚试探地问。
唐琛吻了吻他的头,翻?打开床头柜前的抽屉,取出一个古香古色的小木盒,推开盒盖,从里边捏出一粒雪花状的黑色小药丸,散出一股熟悉的香气,西元认得,那是张家祖传的秘药——帝阳春。
见西元望着,唐琛沉沉道:“这些年我就是靠着它才慢慢好转起来的,但也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张爷爷说,这已经最好的结果了,以后如何,他也不好说。”
“给我也尝尝。”
西元的手还没碰到小木盒,便被唐琛制止了:“可别,这药不能乱吃,知道西门大官人是怎么死的吗?”
西元摇摇头,听着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来此君是何人。
唐琛啧道:“你这西人学校长大的孩子,难怪不懂,他就是吃了类似的药,最后死在潘氏的温柔乡里了。”
西元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轻轻咬了一口,唐琛嗤地一声笑了,只怪他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