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宝:“喵~”
猫咪用脑袋蹭蹭她的掌心。
倒在地上,四只小脚朝上,露出肚皮甜软撒娇。
傅聿川进了客厅,走至正在撸猫的林浅身旁坐下,将手里的蜂蜜水递过去。林浅接了,低头看了眼水杯,递还给他:“太满了,你喝一半,我再喝。”
她这段时间做什么都喜欢带上他。
吃药膳的时候,说饭菜太难吃了,不能她一个人难吃,所以要营养师做两份,傅聿川陪她一起难吃。喝中药的时候,说是太苦了,让古医生也给傅聿川抓几副中药。甚至晚上睡觉,她说医生叮嘱她早睡,不许玩手机,她也要他早睡,每天下午5点半准时给他发信息提醒他下班,若是他居家偶尔加班,晚上九点钟她会出现在书房门口。她说这叫做,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怎么样,他也要怎么样,傅聿川你听不听?
傅总肯定是听的。
他接回那杯蜂蜜水,喝了一半。
林浅说:“你养玫瑰的技术越来越好了,这些红玫瑰真漂亮,花瓣厚实,开的花也大只。”
她拿了个小花瓶,将芝宝叼来的红玫瑰插进瓶子。猫咪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知道她在夸它,开心地摇了摇尾巴,喵了几声。
“浅浅,医生与我沟通了你的术后身体情况,说你恢复得很好,第二次骨髓移植手术时间可以提前,一个半月后,预计3月上旬就可以。”
林浅插花的动作短暂停了一下。
很快被她掩饰了下去。
她放好花瓶,抱着芝宝坐回沙发上,侧过身子从傅聿川手里拿回那半杯蜂蜜水,喝了一口才说:“能推迟一会儿吗?”
“手术做得越早,恢复越好。”
“我想推迟半个月,3月底再动手术。2月底是农历的春节新年,3月中旬是我们俩的结婚纪念日,我想在家里把这些节假日庆祝一下,医院冰冷冷的,不乐意去那过节。”
傅聿川想让她尽快把手术做了,可是她说出了她的念想,他还是顺着她。
他答应了。
说是跟医院那边去确定时间。
林浅只点了几下头,没有说话。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她轻轻地握上傅聿川的手,抱着芝宝缓缓伏靠在他身上。
过不过节的对我都不重要。
我在乎的是你的健康。
不要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舍得,我不乐意。
回家了
-
京城医院。
独栋楼层的病房里。
林浅出院之时,与南正荣打了招呼,自己这段时间不会常来医院,留了两名高级护工照料南爷爷。对方很是感激,说后续的事他会打理好。
庄慧月是南正荣的妻子,结婚二十几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温婉大家闺秀,孝顺识大体的儿媳。这是林浅出院后,她第三次来病房看望老爷子。不知是不是今晚降温,外头寒风加剧,庄慧月有些忐忑,以至于路过护士站,护士与她打招呼,她被吓到了,惊慌失色了数秒钟才反应过来,佯装端庄点了点头:“晚上值班辛苦了。”
护士觉得她有点奇怪,但也不敢说,只笑着:“南太太,您是来探望老爷子吧。今天是新年元旦,南老精气神很好,兴致很高。半小时前刚跟傅先生傅太太通了视频电话,这会儿还没睡,还在一个人下象棋呢。”
“嗯,家里包了饺子,我来给爸送点,他老人家喜欢吃。”
“南老有您这么孝顺的儿媳真幸福。”
“你工作吧,不打扰了。”庄慧月笑着,提着手里的保温盒去了病房。她敲了门,随后开门走了进去。客厅的落地玻璃窗没有关,迎面一股刺骨的寒风吹在女人身上,庄慧月不禁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屋子里好冷。
暖气都没有开。
庄慧月环视一圈,没见到南老爷子。她试探地喊了两声爸,没有人回应。就在她准备拨医院安保电话时,余光瞥见阳台方向那抹单薄的身影。庄慧月手里的保温盒都没来得及放下便跑了出去,老爷子果然坐在外头的双人椅上。
老人只穿着医院的病服。
其余没有任何保暖的衣物,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庄慧月碰到他手臂时只觉得冷得吓人:“爸,您怎么一个人坐在阳台吹冷风。太冷了,您身体还没好。”
南老爷子抬头看她。
自认亲宴那晚晕倒住院,老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早已没了往昔挥斥方遒的容光。他瘦得双颊凹陷,双目婆娑,就连那双手都皮包骨,精气神也特别差,只有在林浅来陪他说话下棋的时候,他会笑一笑。
此刻不同。
他脸上有了血色,人看着很精神。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庄慧月刚跟南正荣订婚,双方见家长,她第一次去到南家府邸,见到南老。当时的他才四十岁出头,妻子健在,他就是典型的冷面阎王的长相,上过战场杀过敌,眼神本能带着震慑的狠意。庄慧月很怕他,都不敢抬头正视他,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她都颤了指尖。直到那个温柔的妇人从楼上下来,他在他的妻子面前温柔似水,连说话的声音都放得特别轻。
庄慧月回过神,弯腰再次喊了他一声:“爸,我给您带了饺子。您不是说我包的饺子是整个南家最好吃的吗?今天元旦节,我特意给您包的。”
庄慧月以前不会包饺子。
嫁来南家后,婆婆(南老的妻子)人特别好,很宠爱她,时常带她旅游购物,给她买衣服首饰。婆婆手艺很好,包的饺子捏的花边漂亮极了,团圆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着餐桌一起包饺子,婆婆就只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