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一定吃了什么东西。
傅寒说是一杯酒精含量35左右的红酒,绝对不止这杯酒。因为他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失智,傻傻的。
林浅摸了一下他灼热的脸,去给他倒杯水,他不喝,说是外面雨下得太大,很黑,他有一点害怕。想让她待在他身旁,等天亮了,他就不怕了。
林浅注视着他,问:“你喝醉了,知道我是谁吗?”
傅聿川没有抬头,她能感受到他扑洒在她颈窝上温热的呼吸,伴随着他开口的话语,有种被电流袭过的酥麻感,他声音低哑很轻,刚好能完全被她听清楚,他说:“是我老婆。”
吻
结婚三年半。
即便是两人处得最好的那一段时间,傅聿川都没喊过她老婆,他也从未言说过情爱,除了叮嘱她出门注意安全,多吃一点饭菜,其余的他都不会多说。
听到这个称呼,林浅怔了好几秒钟。她有点不太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于是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窝里的男人,怎奈他黏她黏得太紧,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半边侧脸,高挺的鼻梁,看不见他的神情。
林浅接了他的话,故意说:“签了离婚协议,解除了夫妻关系,我不是你老婆了。”
他沉默了半晌。
昏昏沉沉的模样林浅还以为他睡着了,正要低下头去细瞧他的时候,就又听见了他开口:“协议书上我没有签字。”
“你也没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去了,工作人员说必须双方到场才能领,不符合规范的事他们不做。”
“那要是符合规范你就同意领离婚证了?”
他想了想。
好几秒钟后才恍惚地想到原因,傅聿川说:“是你让我在下个月9月13号当天去民政局,我准时过去了。”
林浅眉眼有了笑意:“你还挺听话。”
傅聿川:“嗯。”
他竟然还应了。
自己夸自己很听话?
林浅将屋子里照明灯关了,只留着床边的两盏浅黄色睡眠灯。她低下头,伸手理了理他额前有点乱了的碎发,见他闭着眼睛,时不时小小地睁开一下,呓语般开口:“我计划五年内让傅氏破产,让傅君临入狱,找一个负责任的集团吞并傅氏,让傅氏所有员工有安稳的未来。”
“独立存在的纽约分公司,到那时就是阿寒个人名下的资产,他和齐景会过得很好。衍之是外科圣手,在伦敦能创造属于他的医学世界。南老疼惜你,我走的时候把林家的人解决好,这样你以后就没有阻碍了。”
“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人死了之后,有牌位才能获得通往明亮天堂的梯子,不然就只能四处飘荡。我不想飘在黑暗里,所以隐瞒了没有离婚的事实,这样的话我就算死了,也会有一个墓碑,一个牌位,叫林浅已逝的丈夫,不算无主孤魂。”
……
他声音太小。
小到林浅听不清楚,只听见他说他是林浅的丈夫。林浅摘了他脸上的眼镜,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他还在嘟囔呓语,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