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前去开车的段希已经开着cabrio过来,林浅没多看人家夫妻的八卦,收回视线上了副驾位。行车的路上,林浅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南老为她请的定制礼服的设计师,询问她今明两天是否有时间,礼服制作好了,可以上门请她试穿,哪里不合适再小作修改。
一个是林家打来的,林有为说她攀上南家的高枝,要成为南家的女儿了。说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她身体里流着的是林家的血,即便顶了南正荣女儿的身份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不想把事情闹难看,就把之前法院强行夺走的东西还回林家。
林浅以前开玩笑说自己是孤儿。
父母都死了。
没有家人。
这是她患癌之后为了怼人为了爽而说的话,不曾想竟然成真了。以前在林家,她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才得不到父母的喜欢,所以她就拼尽全力,小心翼翼想获得一点点宠爱。
林浅是在半年前得知自己并不是林有为夫妇的女儿。
那时她在青城休养,每月一次去榕城中医馆诊治,那个月她的情况不太好,古医生说如果新开的这几帖药她吃着没效果的话,就要做最坏的打算,联合西医一起治疗,动手术进行骨髓移植。之前在青城拍了ct,她的病性癌细胞主要集中在骨及软骨组织,一旦恶化,移植新骨髓是一项可靠的办法。
父母兄弟之间骨髓配比率会比陌生人更高。
以防万一。
南老爷子便差人回京城,想跟林氏夫妇商量,让他们一家三口去医院做个骨髓匹配检测。谁知还没见着林家的人,医院数据库负责人的消息先传了过来。
不用找了。
林有为夫妇压根就跟林浅没有血缘关系。
为了确定消息的真实性,林浅额外做了一次dna鉴定。结果就如医院说的那样,她的确不是林氏夫妇的女儿,跟林望也没有血缘粘连。
至于她是怎么去的林家,南老爷子说他会派人查清楚。林浅对这些其实没什么兴趣,是又不是都没关系,她早已跟林家脱离关系,也对亲子家庭没有任何期待。相比去找亲生父母,她更盼望着傅阳醒过来,乐意养阳崽这个“儿子。”
回梨园的路上,林浅中途去了ifs的牛乳冰激凌店铺。
店长将这一年来的营业账单交给她,员工们说她外出旅游这一长段日子,她老公傅先生时常会来。傅先生不查账也不监店,每次过来就独自坐在偏僻人少的角落,坐半小时就走。因为对方看着疏离冷漠,很有距离感,他们也就没敢多接触,只店长偶尔给他倒杯茶水。
-
入夜。
梨园别墅灯火通明。
许久没点灯的主卧今夜也亮了,太太回来之后,偌大的屋子仿佛瞬间有了生气,连照明的灯光都很暖熙。
林浅坐在一楼客厅地毯上跟芝宝玩。
她平板下载了一个小游戏,一颗黄色的大星星掉下来,她握着芝宝的爪子带着它玩了几把,最开始它爪子拍到星星,星星bui地响了一声,猫儿瞪圆了大眼珠子,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的爪爪。
渐渐地,它开始熟练。
不用林浅教,看见屏幕里星星掉出来,芝宝就立马伸手按住它。一颗接着一颗,从林浅的角度,只看见橘猫晃来晃去的小脑袋。
她被它逗笑了,笑着摸了摸芝宝的头。
就在这时,窗外林荫道上传来熟悉的车声。林浅和芝宝双双下意识抬头,她起身穿好拖鞋往外走,芝宝迈开小短腿立马跟上。
cullan的车灯亮眼。
照亮前行的路,同样清晰映照出站在院门口林浅的身影。她穿着休闲的家居服,粉白色的兔子拖鞋,傅聿川视线里映入她扬起笑容的脸,她好像知道他在看她,所以踮起脚,俏皮地斜了斜身子。
随着他的靠近。
林浅由远望变成抬头看他,她站在他的影子里,在他低头看她那刻主动靠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轻声呢喃:“傅聿川,我回来了。”
已修改
相较于韩嫂和佣人们外露的喜悦情绪,傅聿川就沉闷很多。
他性格如此。
似乎不会大喜也不会大悲。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淡淡的,脸上没有表情。
隔着微凉的西装外套,林浅却听见了他加快的心跳声。他其实是有情绪的,只不过他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掩藏在内心深处,很少表现出来。她抬头看他,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镜片,林浅能从他黑眸中看见自己的模样,仅有她的模样。
林浅松开他,以玩笑的口吻吐槽他不够热情。
两人并肩相伴进了院子。
芝宝扑哧扑哧迈着小猫步跟在后方。
十指相扣,林浅能感受到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男士婚戒,他从不摘下,随身戴了这么些年,戒指的边缘都有点平滑了。
在周家老宅,林浅在昏过去之前看见他冲了进来。
她一直都知道当天救她的人不是京城武警的李队,也知道我在榕城住院那两个月,每天深夜来病房,换掉床头的新鲜玫瑰,带着糕点的人不是护工小姐。
去了青城半年,物理催眠就逐渐失去了效果。林浅完全记起他,是去年七夕节她的店刚营业,生意不太好,傅聿川趁着她外出买东西,找店员买了一大半的玫瑰花。
在他进店的时候她就回来了,她当时就站在街角,清楚地看见了他。
那天之后,林浅知道青城政府5·1儿童节当晚燃放的烟花是傅聿川定制的,也知道段希是他的下属,还知道他把她的旧手机拿走了,新的手机上的数据全都是他重置的,他清理掉了他跟她所有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