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付之然终于接通了。
“哥?”付之然的声音愣了一下,“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付之予打断他:“相亲我不去,你私自安排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却听到付之然急急问道:“哥你昨天晚上和楼远在一起?”
付之予悬在手机上方的手指停了一下,他转过身,背靠着阳台栏杆,把远处万千灯火全部挡在身后。
“……是叫楼远吧,那看来我没看错。”付之然很短促地笑了一下。
付之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低头点燃了唇边的烟。
“咔哒”一声透过电话传到付之然耳中,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哥,你又在抽烟,我跟你说过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喋喋不休说了会儿,半晌才意识到对面安静得落针可闻,付之予从头至尾,只在电话刚刚接通时和他说了一句话。
“哥?”他唤了一声。
付之予没理他,把烟灰弹到阳台的烟灰缸里,目光沉沉穿过玻璃,看到团在床上的身影。
楼远低着头,脊背线条被宽大的T恤遮住,只在两处突出的肩胛骨之间落下一个小窝。
他的肩膀很宽,手臂有不算明显但美观流畅的肌肉线条,看起来没有经过专业的锻炼,是常年运动留下的随性痕迹。
付之予眨了一下眼睛,瞳孔缩回一些,视线聚焦在隔开他们的那道玻璃上,从中与自己对视。
他很少这样直视自己的脸,灯光明灭里衬得脸廓愈深邃,鼻骨起伏间挡住半边光源,他沉在阴影里,背后远处点点灯光通过反射落在他身上,像烟头火星将他的影子点燃。
“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想说什么?”付之予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
他第一句反问,居然问住了付之然。
良久,付之然才说:“哥,你是不是……”
付之予若有所感,他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低声道:“随你怎么觉得。”
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他看到玻璃窗里的楼远动了一下,随后抬手揉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付之予没动,仍然靠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皱起眉,随后低头揉起额角。
楼远有着属于醉酒惯犯的直觉,他揉了会儿脑袋,再一抬头时便精准地一眼扫向阳台。
付之予推门走到床前,垂眼看着他。
楼远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抽烟了?”
“就一根。”
“哦。你居然会抽烟。”楼远摸摸鼻子。
付之予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他。
楼远接过杯子,语出惊人:“我怎么在这里?”
水杯差点脱手掉落,付之予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你不是说你不断片吗?”
“是不断……”楼远喝了口水,神色有些恍惚,“记串了,所以现在还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