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枚深呼吸,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那枚平安扣,本来是带足七七四十九天就好。
可是她又拜访了一次凌云大师,他说,七七四十九天只能减轻他们之间的相克。
带足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挡住她克他的那一部分。
凌云大师慈眉善目,望着她的脸上有类似佛像睥睨众生的悲悯。
淡林淑英从u出来第二天,召了李晨声大律师事务所以李大律师为首的律师团到37楼拟定最后遗嘱。
淡家三兄弟每日去养和医院报道。
淡家儒工作日益繁忙,家族企业的权力交替之际正是最容易受伤之时,淡家的每个人,此时此刻,都格外如履薄冰。
赵枚去在学校附近的药房买了一个验孕棒。
电梯,汽车,比平时更严重的呕吐感。
疲劳,劳累,比平时更容易激动的情绪。
两根红线一下子证明现在的境况。
那一刻她心思纷杂,一动不动。
孩子。
一个她和淡家儒的孩子。
男孩子,或者是女孩子。
早年曾经和钟心怡一起在学校的围栏上一起和草莓沙冰聊天。
钟心怡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生个儿子!”
赵枚说,“彼此彼此。”
当时笑语近在耳边,她竟然已经要做妈妈了。
赵欣慧开着一辆浅绿色甲壳虫,在学校门外等着她,见她一脸抑郁,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样了?”
“没事。”
“今天爸妈让我把你接回祖宅。”
“姑姑,我不舒服。”
“你爸爸四十五岁生日,你这么不赏脸?”
“姑姑,”赵枚踌躇了一下,“我——”
“怎么了?”
“没事,你能不能载我去ds香港办公楼?我有急事找家儒。”
赵欣慧见她一脸彷徨和坚决,终于踩了油门。
这是她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走得是正门。
36层的高楼,整片的玻璃幕墙。
权势名利。
赵枚看着办公楼的尖顶,是不是站在那扇落地窗后,俯瞰着维多利亚港湾,淡家儒才会真正找到那种——类似于九五之尊的快感?
她给淡家儒打电话,那边响了很久,他才接电话,“怎么了?”
“家儒,你在哪?”
“我在公司。”
“我在公司楼下。”
淡家儒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看表,“我半个小时后有一个会议,不能下来接你,你能自己上来么?”
赵枚走进去,前台穿着制服的小姐十分专业,微笑着领她去乘坐电梯,没有多看几眼。
赵枚松了口气,想起上一次乘坐这部电梯的种种。
电梯门一打开,她已经看见淡家儒。
他穿着一件细条纹衬衫,黑色西裤,没有带袖扣,袖子挽上去,露出一节白皙净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