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年自己五兄弟在这里生活的往事,他不由得感叹起世事的无常。
“若不是娘,我们大概还在这里碌碌无为的生活着吧!”
当初的他们在遇上了江宁女后,结束了在这里坑蒙拐骗的生活,跟着江宁女长途跋涉,从昆仑一直走到了千里之外的金华。白玉堂更是意外的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哥哥,从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摇身一变变成了金华白家的二少爷。
之后,江宁女依着他们的资质,为他们各自请了名师,白玉堂更是在兄长的督促之下严格习武,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弱冠出道,一举灭掉了盘踞在武夷山为非作歹的连云七寨,更是仅凭手上的一柄画影闯下了“锦毛鼠”的名头。人们说他狠辣无情,率性孤僻,说他孤芳自赏,风流成性……但是他却常常怀念着那时在这里的某一天,曾遇见的那个有着一双与猫儿一样纯洁的双眼的、叫做慧云的小和尚。
只可惜,当他艺成之后再度回到这里,得到的却是慧云已死的消息。
偏生……此世无缘吗?
暗暗叹了口气,白玉堂一口喝下了杯中之酒,回头一看,却发现展昭竟也难得的发起呆来,他不禁失笑,调侃道:
“我说猫儿,想什么呐?都快出神了!”
闻言,展昭微笑着摇了摇头:“白兄还不是一样?不过,白兄,说实在的,你真的不担心京城那边的事吗?”
“哼!有什么可担心的?”白玉堂好以整遐的品了口酒,“月华那丫头不是说由她来处理吗?再加上那个不知为什么老是帮我的太后,与你家那位护短的包大人,这种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很快就会平息的!”
话是这么说,但展昭仍有些担心。此次他会答应这只白老鼠请假“出游”,并与他一起来到相国寺,一方面是想到太后在这里,或者可以请她老人家帮个忙;另一方面,他打算若真有个万一,就将白玉堂带到自己住了七年的崖下,先避避风头再说。
不是他徇私,只是,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不想白玉堂出事。
恰好此时,白玉堂一手持着酒杯,那张俊朗的脸猛地凑到了展昭的面前,晶亮的双眼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着:
“猫儿,你倒是很关心五爷啊!”
那人实在是离得太近,淡淡的呼吸吹拂在脸上,满是那人的味道……展昭的心忽地不受控制的急跳了几下,有些尴尬的向后挪了挪,才道:
“白兄是展昭的知己好友,展昭关心白兄原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猫儿!有你这话,不枉五爷交了你这个朋友!”
这个答案明显取悦了那只白老鼠,白玉堂听到了展昭的话,刚刚因为那人明显的后撤动作而莫名产生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他朗笑着将手中的那杯酒塞到了展昭的手里,看着展昭喝下后,才满意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好了!”见展昭的眉头依然紧皱着,白玉堂伸手又替他将手中的酒杯倒满,自己则毫不避讳的取过了他的,“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吗?车到山前必有路,那龙若真要将我怎么样,五爷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白玉堂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怕过谁来着!”
“你啊!”展昭无奈的摇头,自己替他担心,他倒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人真是……
“我?我怎么样?啊!我明白了!”白玉堂说着,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了半天,该不会是你怕了吧!”
话一出口,白五爷就得到了两枚大大的卫生眼;
“笑话!”
“哈哈!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顿时,白玉堂大笑,展昭明白过来,这人是在借机替自己打气,只能无奈的一笑,撇过了头。
这白老鼠!
……
来到东山镇,不管怎么说都是要去一趟相国寺的,这一点展昭与白玉堂不谋而合,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向山上走去。只不过,展昭是重返师门,而白玉堂则打算拜祭一下故友。只不过这位故友嘛……
因为这两种原因,展昭越靠近相国寺越觉得紧张与兴奋,而白玉堂就有些情绪低落了。只可惜此时展昭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面前的相国寺上,没注意到白玉堂的表情。
不过,不久后,展大人就因为他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一进寺门,就有知客僧前来迎接。展昭和白玉堂报上了姓名,经其带路来到了大雄宝殿。
此时众僧刚刚做完早课,听到知客僧的通报,立刻便有好几个与展昭过去较好的僧人跑了出来。一见到展昭,便纷纷将他围住了。
“慧云!好久不见了!”
“三年了吧!也不回来看看师兄们!”
“啧啧!我说你小子,到底是什么转世的,怎么越长越漂亮了!”
“慧云,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当了御猫?好样的!”
“慧云……”
“慧云,……”
“……”
正当展昭忙着与师兄们打招呼时,一个师兄注意到了白玉堂,惊讶地扯了扯展昭的衣袖,问道:“慧云,那是你朋友吗?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展昭回过头来,就发现五爷的脸已黑了一半,和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展昭,我问你,你们相国寺究竟有几个慧云?!”
……
好不容易从热情的师兄们的包围中脱出身来,展昭去拜过师父方丈玄悔,得知太后在昨天已回去了京城。之后才回到了师兄们为他与白玉堂安排的客室。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脸不善的坐在桌边喝茶的某只白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