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心神不宁,太大意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眼前一黑向前倒下,银针上有剧烈的麻药。
对面的“天明”抬手接住对方的身体,他的面目忽然模糊起来,然后再抬头是,已经是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盖聂的样子。
盖聂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晃动的车厢里。
在极其短暂的茫然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陡然起身欲要坐起时,却发觉力不从心。
盖聂皱着眉,抬起手看见手腕之上锁住的精钢镣铐,再低头,脚上也被靠着,锁在马车的嵌板之下。
这是?
他有点不确定地环顾四周。
“你比我想象中的,醒的晚了点,师哥。”
盖聂吃力地坐起来,被锁链扯住,他只能蜷缩起腰身才能让自己半坐半躺着。
他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身下是颠簸的马车,耳边是官道上疾驰的马蹄声。
卫庄放下竹简,他从来都很欣赏盖聂的冷静与理智,但在他人生更多的岁月里,他无比痛恨着盖聂的冷静和理智。
盖聂试着提了提内力,果然只剩一二,尚未恢复,他抬起头:“小庄,你先把这个松开。”
卫庄睨了他一眼:“之后呢?”
盖聂:“回边城。”
卫庄忽然来了兴致,他凑过来,像那晚在帐篷里一眼挑起对方的一缕头发:“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人满意啊,师哥。”
盖聂这次没有动,他的目光直视着卫庄:“小庄,这是你真正的意思?”
卫庄拽着那缕头发在手,想象着那尽在掌握的场景:“你以为呢?”
盖聂沉默了一回,才说:“五年,我可以试试。”
卫庄的语气很无所谓,但他的神态带着轻蔑:“师哥,你知道我的,无用的人不必留下。你要从我这里得到兵符铁券,再给你五年时间,总得有点诚意。”
盖聂沉下脸:“你要的,我给不起。”
卫庄却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他的手指松开那缕头发,顺着对方的脖子向下两寸,勾开了他的衣袍领子。
盖聂一拧眉,正要回手拍开,却被腕间铁箍遏制住了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的领子已经被扯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绷带。
绷带是新换上的,没有染血。卫庄啧啧两声:“恢复得真快。”
盖聂:“小庄!”
这两个字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纵容,变得严肃,还有一点急迫的尴尬。
然而卫庄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他微微手下用力,就靠着铁索的作用限制了对方反抗的举动,仗着盖聂受制于黑麒麟药物内力寥寥无几的情况下,几个交手的功夫,就扣住他的腿,将他掀翻在地上。
盖聂屈着膝盖正要用力击打卫庄腿侧的穴道,却被对方察觉意图,一把扣住脚踝往外拖拽——盖聂没能稳住身形,仰面倒在地板上,眼前一时有点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