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一怔,便听见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从树顶传来,抬头看去,一只雪白的鹭鸶站在树梢上,正紧张地盯着树下几人。
朱瞻基在树梢缝隙里搜了一圈:“怎的见鸟不见人?”
叶孤城笑而不语,端起瓷杯低头慢慢嘬饮。
朱瞻基还未及细问,忽然听见耳后有一声婴儿啼哭一样的奇怪叫声,他转头一看,真是一个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抱着一只鹭鸶,那婴啼之声便是鹭鸶发出来的。
“小师弟!”朱瞻基笑道,“你还是这般喜欢追着鸟飞。”
罗生摸摸怀里的鸟,手指一松将鸟放飞,那吓呆的鸟儿与树梢上追随而来的白鹭汇合盘旋一圈,才又朝着湖泊的方向飞去。
朱瞻基:“原来他们是一对。”
罗生拍拍身上的羽毛:“我看了一上午,这两只舞姿最好。”
朱瞻基十分羡慕:“师弟的轻功已经这般了得,我看比起我皇爷爷的大内高手也不差多少。可惜我总是疏于功课,师父教的剑招也只是形似而已。”
叶孤城站起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会的东西,罗生也有不会的,不必妄自菲薄。”
朱瞻基忽然眼睛一亮:“师父若有事,不如让罗生跟着我回去住在王府之中,由他指点指点我的招式?”
罗生:“我不去。”
朱瞻基:“我在王府里养了一对仙鹤,舞姿最是蹁跹。”
罗生目中顿时有了挣扎:“……我爹回来,还会考校我剑术。”
朱瞻基再接再厉:“还有一对白鱼,虽不如万梅山庄的大,但是最近听说要生小鱼了。”
罗生:“……”
叶孤城目光看向罗生,见他面上一副挣扎之色,登时哂笑:“你去罢,练剑关乎心境,一朝一夕勤修苦练固然不可少,而跨越境界却在顿悟。”
朱瞻基一喜:“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会照顾好师弟。”
二更刚过,叶孤城在禅房内擦拭长剑。
西门吹雪辰时不到离去,算起来已有将近一日。决战的地点在姑苏城外,算上来回路程,此刻想必决战也该有了结果。
差一刻三更时分,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一声。
叶孤城再抬头时,窗前已经有人面窗而立,长身如剑,一身煞气尚未全数散去。
是西门吹雪。
他的剑在腰间悬着,整个人不言不语,笼在夜色中,清冷孤寂的梅香中裹挟了一丝隐约的血腥气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之感。
叶孤城也不问决战结果,起身朝外走去:“我去吩咐人准备洗沐之物。”
路过西门吹雪时,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