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扒开,好气又好笑:“出去。”
他乖乖出去,我背过身换衣服,以为他会冲进来捣乱,却没有。
今天,完全失控了。对于他的眼泪,我从来没有防弹衣。
装傻已经没有意义,不精明也不行了,必须想清楚他的心意才好见机行事,可是,有用吗?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把我的红线栓到这个男人的手上?害我每次与他交锋都失去理智乱了方寸。
悄悄撩起窗帘看出去,他站在车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拉车的马。
这个男人,没有能明的英俊没有郭三的才气没有能平的善良郭二的敦厚,却有郭大的奸诈郭三的不自信能明的无赖倚杰的固执。
这个人,是小四,我的小四。
你认为一天中什么时光最幸福?有人说是吃饭时,有人说是吸引帅哥回头时,有人说是晚上平安地躺在床上时,而我的答案却是:现在。
在鸟鸣声中睁开眼,阳关从窗帘缝里钻进来,马车微微晃着,车外是明媚的秋天。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又可以看到他宠溺的笑脸!
小几上没有食盒和早餐,我撩起门帘:“小四!”
他没反应。
“小四?”
我凑过去看,他专心赶车似乎没听到。
“小四,小四!”我拉他。
他回头,又是眼泪汪汪,我一爪蒙住他的眼:“忍回去。你的眼泪比尿婆婆的尿还多?”
他扑哧一声,扔下缰绳凑过来:“再说一遍。”
“你的眼泪——”
“不是,”他嘟起嘴,“叫我。”
心里,有个僵硬的零件松动了一下。我甩开他:“为什么没准备早餐?问你呢,破小四。”
他笑得像个白痴,从怀里掏出个小包,两层棉布两层油纸下,躺着两个黄窝窝的小饼。
“这是仙逸楼的芝麻饼,过了辰时就买不到,可你今天又睡得特别香,我只好捂在怀里,快吃吧,还没凉,唔,芝麻皮好脆。”
“不准吃我的。”我一把抢过,躲回车厢。
他在外边絮絮叨叨:“芝麻饼有点干,那壶‘舒柳’是新泡的,暖热正好,吃一口饼喝一口茶,听到了吗?亦秀?”
“唔!”我含糊一声,三口两口吞完芝麻饼,拿出浸在桶中的冷帕子敷在眼上,眼睛冷得一哆嗦,心也一样。
“亦秀?”不想答应,不答应他就会一直叫这两个字,如果不能听他叫一世,那么就在能听的时候,贪婪地多听几次。
“亦秀?亦秀?”
他似乎要进来了,我忙出声:“唔?”
“哈,你一直不答应,以为你噎着了。吃完了吗?”
“嗯!”
“干什么呢?”
“看风景。”我甩掉帕子爬出车厢,“中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