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吐的了。”
“不难受为什么想吐?”
“我没说我想吐。”
“不想吐为什么你要说没有可吐的了?”
“……”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睡了醒醒了睡,再次睁开眼睛,天已大亮。
茫茫雪原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三匹马。
忽想起,就这样离开建川了?是的,已经离开了我以为永远也走不出来的建川,而我,竟没顾得上回头看一眼它的城墙,和城墙里的那个人。
挺起腰杆,在心底说一声:我走了!
用跨骑的姿势骑马,大腿两侧会很疼,于是我改侧骑,侧骑的着力点更疼,于是我改倒骑。
南明说:“你干脆趴着算了。”
主意不错。
郭二下马:“亦秀身体刚好,不能太累,今晚就停下来过夜。”
呜,还是二哥对我好。
能明冲我做个鬼脸,跑去与郭二一起搭帐篷。这孩子,越来越没个正形。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可郭二还是在雪地里拢起篝火,用小铁罐装满雪烧开水,把糌粑挑在剑上烘烤。
我坐在马扎上,看着火塘那头专注于制作晚饭的郭二,心里暖洋洋的。这个不太说笑,有时有点迂腐,但让人感觉踏实的汉子,是我二哥。
虽然失去很多,但现在,我得到了完整的郭家。
能明轻轻哼起一首曲子,似乎没有歌词却又满是情意,悠扬空灵,只能在这样的篝火边让人听到,只有在这样天地下的人才听得懂。
这就是游侠江湖?我也要参加。
咽下一口糌粑,腹部忽然扭痛起来,我跌下马扎,曲腿乱滚。
恢复神志的时候,已在帐篷里,能明抵着我的手掌运功,郭二坐在一旁,脸色阴暗。
见我醒来,能明慢慢收手。
郭二问:“你从来没感觉吗?”
我茫然,是了,那个“冰冻”的病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
“我昏了多久?”
“半个时辰。”
不长,比整夜做冰冻人好得多。
第二天上路,能明一直把手贴在我的腹部,我推他:“不要这样。”
他箍紧我。
“二哥,让能明别这样。”
“玉面郎君的内功独步武林,让他试一下吧。”
可是,用内力不是很耗体力的吗?
太阳未落山,郭二就停下来,早早扎营,早早吃晚饭,晚饭后把我赶进帐篷,两人一左一右守着我,仿佛不是在等我的腹痛,而是剑拔弩张等候下了战书的仇人。
我干笑:“没那么严重啦,昨天可能是太累了,所以……”
没有所以,疼痛如期而至。失去神志前,我看见郭二冲出帐篷,能明叫着“二哥”也追了出去。你们不管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