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嘎?”
“八——”
‘乒’的一声,十四爷手中的白瓷青花官窑小酒盅没拿稳,酒水泼湿了自己的衣袍都没知觉。
八爷努力克制住抽搐着嘴角,用眼下能表现出的最镇定的声音,对几个小的道:“此事,说来话长。”
女装
于此同时,几个小阿哥不负众望地表现出了非凡耐心,都睁大了相似眉眼,脸鼓励看着八爷。
八爷:……
四爷心情不错押了口小酒,转头对苏培盛道:“天色晚了,去和宫里递个话,今日小九小十和十三十四就歇在府上了,不会误了明日上书房。”
小阿哥们闻言,就差热泪盈眶地握住四爷手高呼‘四哥原来如此善解人意,弟弟们以前都误会了’。
八爷认命了,连最后条后路都被老四先步截断了,算了,丢脸就丢脸了吧,爷连姓儿都改过,还怕啥丢脸?(其实小八也很记仇)于是八爷略作回忆,将当日在江南落水之后身陷险境经过大致讲了遍,对于被逼无奈着女装事情,当然只是随口带而过,不肯浪费丝毫笔墨。
几个小阿哥都长在深宫之中,日后名扬天下‘大将军王’和‘拼命十三郎’都尚在上书房挣扎着,就是稍大些小九小十,也只在伴驾之时去过承德或是木兰围场类地方。因此眼下听见胤禩用平铺直叙口吻,异常简练地将江南之行描述了遍,让四个半大小子时不知该说什么,都隐隐有些后怕。
胤禛似乎也被胤禩话带回了当时当日情境之下,他看了看胤禩片平静面色,忍不住伸手握了下胤禩隐在桌下手,就像兄长安抚在外受了欺负归家幼弟般,只在于心,无关风月。
胤禩被这握,也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着胤禛。胤禛笑,将手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执起酒杯抿了小口。这来回都在桌下,除了当事人自然没旁人看见。
回头见几个情绪低落下来小阿哥,胤禩笑道:“怎么,方才还吵着要听故事,这下八哥舍了脸面说出来了,却连个捧场都没有。”
小十‘碰’得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道:“真是反了!连阿哥都能绑架,定要让皇阿玛派兵将乱党全数捉拿,个也不能放过!”
胤禩抚额,这个小十就是脾气躁啊:“小十……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小九也皱眉思索道:“可是……弟弟并未从旁人口中听到反贼风声,是不是——另有缘由?”
胤禛道:“八哥这样做,也是以大局为重。江南刚历经水患,人心思定,这个时候大肆搜捕乱党,容易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
胤禩点点头,道:“何况这些人根基在那里,并不似江湖草莽那般居无定所,若是有朝日时机到了,轻易就能将其连根拔除。”
小九小十点点头,这时气氛也渐渐又热络了起来,不似方才那般冷凝。
小阿哥们都纷纷上前轮番着给八爷敬酒,口称‘八哥吃苦了弟弟们都帮不上忙’,或是‘八哥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类话儿。
八爷酒量般,之前就已喝下不少,如今自然顶不住这样车轮战,却又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来者不拒地尽数喝下肚子。
不刻功夫,八爷便面色酡红,醉醺醺几乎连坐都坐不住,偏偏倒到地当场就要趴在桌上睡过去。
胤禛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喝止几个弟弟胡闹行为,又转头对高明道:“家主子醉成这样了,今夜就歇在这里了,横竖不过多间屋子罢了。苏培盛,去交代下面多准备个屋子。”
高明‘喳’声,上前扶了胤禩,由苏培盛引着往西厢客房走去。
十四与小九对视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小九转头对胤禛道:“四哥,弟弟也喝得差不离儿了,八哥醉得这么厉害,不放心,那弟弟就先下去了。”
胤禛点点头。
十四也‘噌’地站起身来,急道:“还有!四哥看,弟弟衣服都被酒泼湿了,那也先下去步。十哥小十三们继续啊,喝不醉别回来!”说罢也急急忙忙跟着胤禟下去了。
十三看着十四离开背影,不满道:“也是哥哥,凭什么叫‘小十三’,没大没小。”
几人又心不在焉得喝了几巡,胤禛瞟了眼两人心不在焉样子,开口道:“可是醉了?醉了就去歇着罢,明日可不能误了上书房。”
小十面上露出急不可耐神情,拉着十三匆匆忙忙给四爷行了个礼。胤祥只来得及给四爷做出个身不由己表情,便被急吼吼胤俄给拽着袖子退了下去。
四爷冷静喝完杯中最后滴酒,抬眼便看见苏培盛安置了八爷、九爷和十四爷他们回来。四爷扫了眼苏培盛纠结异常面色,扔下杯子,起身弹弹衣袍,道:“也罢,还是去看看吧,这几个也是不省心。”
苏培松苦着脸,亦步亦趋地跟着四爷往西厢胤禩他们歇下屋子。
胤禛刚到门口,便看见高明手足无措守在胤禩门外,急就差抓耳挠腮,副想进又不敢进屋样子。
胤禛冷下脸来,斥道:“怎么回事?家主子醉成这样,为何在外面偷懒却不进去侍候着?”
高明‘噗通’声跪下,都快急哭了:“是十四爷他们把奴才赶出来,爷还在里面……里面还有九爷他们……”
胤禛只觉额角突突直跳,这几个小果然凑在起就准没好事!这肚子坏水儿都是跟谁学?近墨者黑,如今连十三也被带坏了吗?
胤禛示意高明退到边,自己上前轻轻将门推开。西厢这几间客房都是为贵客备下,因此颇为宽敞,分外间和里间,里边是主子休息地方,外面是给随侍太监或是下人休息,如此也好方便主子夜里随时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