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胤禩的辩功,这番说辞可说是千疮百孔,毫无说服力可言,连他自己都不怎么觉得靠谱。
谁知胤禛听了倒是点点头,做认同状道:“也难为你在如此情境下还想得到兵书。”
胤禩觉得老四话里话外的语气瘮得慌,连忙低头诺诺道:“其实……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报四哥的名号……就这么一冲动。”
说到此处一顿,抬头飞快得瞟了一眼胤禛,然后迅速低下头:“就说出口了……”
胤禛听罢半天也不表态。
胤禩提心吊胆许久,终于吸一口气,抬头可怜兮兮得看着胤禛:“四哥,你不会生弟弟的气吧……”
胤禛眉稍微不可查得一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点点头道:“也是,你定然不会在一开始就知道会顶着爷的名号办女子——想必不是故意去抹黑爷的名声。”
【呃……老四这下火大发了。】
“四、四哥,弟弟我真的……不知道……”胤禩汗雨如下,犹做垂死挣扎。
“算了。不过就是顶着四哥的名义穿个女装出个丑什么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四哥我是这么记仇的人吗?”出人意料的,胤禛忽然喝了口茶,不以为意道。
嗯?峰回路转了?
胤禩小心翼翼地抬头,仔细去看胤禛面上和蔼轻松的神情,心中嘀咕道:你不记仇?那二个就是孝顺!大哥就是儒雅!小九就是廉洁!你可比你想象中,还要记仇一万倍!
想归想,嘴上胤禩还得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就知道四哥不会和弟弟计较这些个小事。”说罢还干笑几声已是心虚。
胤禛扫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个。天色晚了,你今日就些在这里吧,省得来来回回得跑。”
胤禩看看天,说了声也好,便转头吩咐高明取被褥过来。他本来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如今四哥难得主动示好,他可不会笨到去惹怒那位。
这夜,两人并排躺着,随口东拉西扯地聊着那日在乔家分开之后发生的事。
胤禛当日赶到的时候,已经从小禄嘴里听了个大概,但小禄毕竟年纪小,当时又被胤禩藏在床下吓坏了,因此也只说了个大概,至于之后的事,更是一概不知的。
这时两人才真正轻松下来,胤禩也有了心情将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到自己冷面厉声喝退胡奇峰的时候,胤禩还颇为狗腿的巴结胤禛道:“四哥,你看弟弟我学得像不像?威风不威风?”
胤禛哭笑不得,想去掐人但又顾忌着两人都年纪不小了,于礼不合,但又气不过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只好伸手揪过八爷的辫子,发泄地拽了拽,一直听到那人喊疼求饶了才松手。
胤禩一怒之下也不肯继续说故事了,嘀嘀咕咕得翻身朝里睡觉去了。
胤禛眼中有点心疼的意思,帮他掖了掖被子,才哄道:“好了,要说坏话明儿个四哥走了再说,现在睡罢。”
胤禩低低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嗯’,还是‘哼’,总之是老老实实睡了。
……
胤禛一连几日都没睡好,如今终于将心结都解开了,这天夜里他睡得很熟。
胤禛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身上环绕着温暖柔软的褥子,屋子里不知燃着什么熏香,以前似乎闻到过,但又想不起来,只觉脑子里得心旷神怡很好闻。
屋子里暖暖的,就像冬天里烧着钢碳那样舒适,整个炕头都暖烘烘的,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只觉得心里面有什么地方痒酥酥的睡不踏实,翻来翻去,这一番,正好咯着什么东西。连忙睁眼瞧去,似乎是个人躺在身边,只是不管他怎么用力也看不清那人的脸,总是模模糊糊一片,只是隐隐约约看见那人一头长发未束,顺着脸颊披在肩上、枕上。
瞧了半天也瞧不出那人是谁,胤禛索性放弃了,鼻子嗅着若有似无的熏香,四下里去寻找那源头所在,结果却觉得越靠近身边的人,味道似乎越浓,更加忍不住凑上前去。
什么人会躺在自己身边呢?
这好像不是自己的福晋,是哪个格格?或者是哪个通房丫头?
胤禛觉得心里像猫抓一般,顿时想,不管了,管他是哪个,能躺这里定然是自己府里的人了。于是就靠了过去,伸手去搂那人的腰,将她用力往身下拉。
那人倒是也没挣扎的样子,但也不合作,像睡死了一样任由他半压着。
胤禛只觉下面这个人怎么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像自己小妾那么软和,而且也不知道主动来服侍自己,心中有些不满,不过眼下他心猿意马得紧,也就懒得管了,趴在那人身上闻了一下,果真是这个味道。
伸手往下去剥那人的衣服,解开了也不及褪下便急切得将手伸进去,谁知却摸到一手的汗湿——
胤禛一惊顿时醒了!
等他看见身边躺着是谁的时候,脸都绿了,脑子轰轰作响,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怎么会是小八?
胤禛吓得一把将人推出去,谁知用力过大,那人肩膀撞到床头上,但却没醒,口中呻吟了一声,仍然死死闭着眼睛。
胤禛这才觉察着不对劲儿,伸手去推胤禩:“小八?小八?”
胤禩鼻子里‘嗯~’了一声,几乎听不出来,眉毛上都结着汗珠子,似乎痛苦的紧。
这下胤禛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一把伸手将胤禩衣服拢好,一边朝屋外叫到:“苏培盛!苏培盛!?高明在不在?都死到哪儿去了?”
苏培盛与高明都守在外间,听见主子召唤连忙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