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草场,高香莲的眼睛就不够看了,蓝天清水骏马还有接着天的青绿草地和五彩野花。
“嘿,憨姑娘,那边过去是东山河,浪子扎实好看。”
“有多好看?”
惊心动魄摄人心魂,只有在骇人心神的浪子面前,你才会晓得自己多么无力。而滚在浪花上的虹光,又让人如处幻境只想抛开尘世投身进去。
“憨姑娘,等会儿叫上阿筌,我们带你去河边开开眼界。”
“说起来阿筌硬是手巧,那些小火把我扎实舍不得烧。对了,七夕的灯笼真是你画的?”
啰嗦,啰嗦!“见着阿筌你别跟他多说话。”
“为什么?”
“他嗓子受过伤,不能多讲话。”
“我说那天听他说话扎实奇怪,缺牙巴一样嘶嘶嘶的。”
“哈,你当他是蛇啊?”说起蛇,高容攥紧马鞭,阿筌颈侧还有一条灰白色的伤痕,就是这条鞭子打的。再不会了,以后再不会让他受一丝伤害和委屈。
“阿容哥,你手头的宝贝扎实多。”
“什么?”
“有阿铭师傅,阿筌师傅,管家他偏向你,还有一些大族长也服你。”
“你还晓得这些?”
“阿俪哥说的,他走前还交代,要我一定跟着你。”
高容奇道:“跟着我做什么?”
“我揣摩他的意思,有我跟你站一起,别人就晓得有木家给你撑腰,你行事要方便些。而且,阿俪哥也瞧出来阿嫫的偏向,怕我被阿宣哥给利用了。”高香莲哼一声,对木俪微微有些不满,“他一向小瞧我们两兄妹。”
高容安慰地拍拍高香莲,心头却冒出别的念头。木俪的用意恐怕不只这些,以前自己来校场,他总是避嫌地躲着,年后自己来了两次,两次他都跟着,这样那样事情说到天黑,搞得自己没时间去桑园。尤其二月初八在千感林,他那番劝解更是话里有话,现在又交待阿莲跟着自己,转这么多心思自然是不赞成自己和阿筌——可我只稀罕他啊!
高容暗暗谋着,下次见面定要主动跟木俪把这事冲开,无论如何把他拉过来。既然自己此生认定了阿筌,有了木俪的支持,前程会好走得多。
行到坡上,高容探头看桑园深处,发现浓绿桑林上没有飘着熟悉的烟子,心头忽然不安。时令不等人,再两个月就不好铸剑了,阿筌不抓紧干活反把炉子熄了?
他一提缰绳冲下山坡,惊得高香莲大叫。
“阿容哥你整什么?”
“抱紧我。”高容吼一句,又交待,“低头,小心桑条挂脸。”
“不,啊,你……”
高容使力夹着马腹,从桑树里强行冲过,到了小院前一跨腿下马,结果忘了后面还有人,把高香莲也带下来,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高香莲跳起来刚要骂,却被高容的面色吓着了。
“阿——阿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