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耶惊出一身汗,想了想追过去:“阿容少爷,阿容少爷!”
“还有什么事?哦,阿铭来见我了,就按上次说的,请他帮训练马帮走镖队,现在世道不稳,马帮走得艰难,镖队马虎不得。凡愿意给高家马帮当教习的试剑工,就给阿铭带着,工钱照算,无事不征召。”
阿亮耶站在原地半天出不得气。当试剑工还是铸剑工?高容只给出两个选择。给阿筌个炉子铸剑肯定行不通,得罪流云师傅不说,其他铸剑师也会怀疑自己居心叵测,剩下的路就只能让走试剑工一途,可他不是那块料啊!
阿筌听着阿铭口沫横飞讲中原物事,有些惊奇又有些失落。阿铭被中原水土浸得白白净净,浓眉黑眼显得格外俊朗,怪不得高家小姐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当年出那么大事,有朝廷赏识,连高家都拿他没法,现在的自己却是无根水草,无依无靠。
正自怨自艾,听到阿亮耶的脚步声,阿筌忙说:“阿亮耶回来了。”
“少操心,我阿爹慈悲为怀,肯定会保你的。”
阿亮耶跑来,对阿筌长出口气:“阿筌,我好说歹说,阿容少爷答应让你转去练练功夫,看可能成试剑工。”
“什么?”
“等你成试剑工后还可以进高府当功夫教习。”
“我能练功夫?”
“阿铭是试剑师,你问他。”
阿铭接话:“看着你有力气,先试试。”
阿筌喜笑颜开:“难为阿亮耶,难为阿铭哥。”
“阿妹吔——相隔千山骑马绕,相隔大河渡船来,山高只要马得力,水深只要船行直。千山不敌我马脚硬,大河也怕我小船快……”
听阿筌唱起曲子,阿亮耶呵呵笑:“这个娃娃,一下子就没心事了。”
阿铭低声问:“阿爹,你让我收了他,流云师傅那里可好说话?”
“是给高家做工,有什么好说不好说?”
“那天你那样说,我还以为……”
“阿容少爷跟他投缘,我怕他以后仗势拿捏你,才那样说。跟流云师傅自然另有说辞。”
“阿爹啊……”
“阿铭,阿爹再问你一次,你这次可是安心回来?”
“阿爹,在中原跑了十年,我才晓得什么是朝不保夕,言官成天不干事就吵来吵去,蒋大人多好一官,带兵有方练兵有术,可派的全是苦活累活背黑锅的活。金沧好歹还讲人情。”
阿亮耶叹气:“你阿朗哥不晓得变通,你又太随性,我咋生出你们两兄弟哦。”
“阿爹,我们还要跟土司回高府吗?”
“不用吧。看脚程,午时就能进城,我们吃碗凉粉再回家。”
“好多年没吃清粉嬢的凉粉了。”
“馋成这样!”
两父子这边说着闲话,忽听前面马蹄声,该是土司又有什么新令了,阿亮耶忙跑步迎上。
“阿亮耶,土司要上溪来村吃久汤,邀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