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帝:“……”——这是后台大boss。
极日:“府主大人千里送药,救了家弟性命,在下自是感怀,不过,陛下面前,还请府主……”
弱水冷笑:“若不是他当日扣下公子半颗解药,公子又怎会身陷险境?说来说去,还不是他的错!相爷何需对他好言相向!”
默风本是很懊悔这件事,不过最见不得被别人说起,立刻反唇相讥:“有堂堂红袖香主跟着,不是也把公子保护成了这个样子?”
弱水急了:“还不是因为你——”
极月虚弱,只觉一群人吵吵闹闹,令自己头痛欲裂,却也同情无比得看了一眼一直黑着脸的无夜,他自进屋后便一言未发。
这个屋子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把他当皇帝看?
“咳咳。”司徒极日声音不大,却压下了在场所有杂音,他转头对啸天帝拱手道:“陛下,臣弟刚刚醒过来,身体还虚着,不宜劳累。不如先让东方先生照顾臣弟,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啸天帝自进屋后便始终阴沉着脸,也不见他因极月死而复生而展颜,不过眼神却始终未离开过极月苍白的脸颊,此刻听闻司徒极日如是说,也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流转于榻上两人紧扣的十指之上。片刻之后,转身离去。
司徒极日仍是笑着上前,对极月温言道:“小月,你身上毒虽解了,但听红袖说,你之前又胡乱喝了月见草的汁液,再加上催动内力毒入丹田,东方先生可是花了三天三夜才将你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言罢一顿,既而说道:“如今既然醒了,大哥也放心不少,便不打扰你们师徒说话了。”
极月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虚虚应到:“大哥费心了。”
司徒极日笑笑,又嘱咐了两句,便领了屋内仍是势同水火的两个府主与香主朝屋外走去。
人走茶凉,求之不得。
极月打了个呵欠,却牵起胸肺一阵钝痛,不由闷咳几声。
东方急急扶起极月轻拍,道:“是不是胸间疼痛?”言罢调整了一下极月的姿势,接着说道:“这是用内力强行祛毒的后果,我已经给你用了清心汤,但也只能暂时止些疼痛,接下来这几日,你怕是还得吃些苦头。”
见东方比自己更紧张,极月笑得洒脱:“我没事儿的,就是再疼也是我自找的,谁叫我当时就那么冲动地喝下那碗东西呢。”
东方瞬间无语,只觉好心都成了驴肝肺,自己这边小心翼翼,那个当事人却没心没肺,自己差点忘了这小子出事之前是怎么个磨人了。
东方还在愤愤不平捶胸顿足,那边极月却牵起落在胸前的一段灰白斑驳的头发,惋惜道:“几日不见,怎么成了这样?”
东方但笑,“下次你再乱喝什么东西,怕是就该全白了。”
极月低了头,不知胸口那里,似乎即将满溢的涩涩的感觉又为哪般。
莫不是真的毒性未解?
“东方……”片刻之后,极月缓缓开口。
“嗯?”东方把下巴轻轻靠在极月发间,来回摩挲着。
“我好像做了个梦。”
“哦?说与为师听听?”
“这个……说来话长了……”
“这个无妨,你还得在床上躺上几日,为师有的是时间……”
……
无夜帝在位第七年,北冥遣使者出使啸天。天下政局逐渐稳定,两国百姓都对此次两个互访津津乐道。
啸天王宫,御花园中,月桂花开得正香,又是一派旖旎缠绵的秋色。
石桌上仍摆着四色鲜果,八味蜜饯,月饼,干果,还有春天里酿下的梨花酿,还有一张无人弹奏的七弦琴。桌边,啸天帝正在与一紫衣人对弈,棋盘上你来我往,杀机四伏。
“程爱卿,有话便说罢。何须欲言又止。”
“陛下……今日似乎心不在焉呢。”
“爱卿何出此言?”言罢,落下一子。
沉默片刻之后,那紫衣人憋不住了:“陛下,听说公子已经回到王都两日了。”白子落下,杀了一大片。
啸天帝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象是无关痛痒,让紫衣人顿时觉得索然寡味。
“陛下难道不想见见公子么?”紫衣人觉得眼前的帝王越来越城府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捉摸,当然棋品也越来越好。
啸天帝沉吟片刻,落下一粒黑子,道:“他要来自然会来见我,何须多事?”
【……陛下……那为何您接连两日夜夜对月弹琴到天明,整个皇宫都为了那琴声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当然,他是不敢说出口来。
啸天帝转动茶盏,沉吟道:“爱卿,莫去做些不相干的事情。”
程莫白一愣,也不敢接话。
片刻之后,便听那万人之上的帝王幽幽道:“见他死过一次便够了,不管怎样,他始终是朕的兄弟……”
程莫白一震之下,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微臣,遵旨。”只要知道他还活着,便以足够了么……
谁言帝王无情?
“咳咳……”
“爱卿还有何事?”啸天帝看了看棋盘,黑子已是强弩之末,索性将手中棋子掷于棋盘之上,转手端起桌边清茶嘬饮。
“陛下,之前老臣们向陛下提起的那件事……”程莫白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啸天帝皱眉片刻,既而展颜笑道:“啊,是关于立后的事宜吧。”
“陛下年少继位,勤于政事,励精图治,天下归一,实为我等之幸,万民之福也。”紫衣人战战兢兢得狂拍马屁,心里却是照旧七上八下,狂骂那群派他出来当炮灰的阁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