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崇礼撩起右腿搭上刀昭罕肩膀,慢慢将人顶开。刀昭罕歪头用脸颊摩挲他的光脚,一脸迷醉。他也配合,用脚趾轻点着男人硬朗的下巴,腻声问:“我这身皮囊,可比女人好?”
“玉蒽阿妈是勐达之花,且不如你。”
吴崇礼恶向胆边生,一脚把人蹬开。
刀昭罕正柔情蜜意,不期然吃他一脚,还是蹬在脸上,身子后倾卸掉冲力,立马翻身骑上,一只手压住他,一只手就去摸腰刀。
“哈,哈哈!”吴崇礼狂笑,笑得全身发抖。
刀昭罕也清醒过来,滚落一边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对方一脸讥讽,他终觉气闷,披上衣服咚咚下楼。
听着刀昭罕充满气恼的脚步声,吴崇礼翻身坐起,也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在床第间挑起这么败气氛的话题,难道是对刀昭罕腻味了?
他抚摸自己,只当做是刀昭罕的双手,从喉结摸到胸到臀到脚尖……
腻味了吗?
连着两天没见刀昭罕,管家说他上其他寨子的奘房听讲经去了。吴崇礼暗里好笑,刀昭罕这厮打猎打久了,也学着些兽性,有点不顺心就寻个藏身地躲起来,难怪玉蒽阿妈郁郁。
闲下来开动大头思考,吴少爷有点体味到康朗依杰那句话的意思了。
“吴少爷,头人可没把自己的婚事当玩笑,班宇九个寨子的摆夷人也不认为它是个笑话。”
头人不在家,管家只能找“太太”,每日晨起请示一日安排,晚上则汇报一日用度。两天后轮到头人府邸给奘房送供养,管家拟定的单子又拿来了,曲曲拐拐的摆夷文,看得吴崇礼两眼蚯蚓爬。
管家的事务其实还轻省,最难撑是老幸也来找吴少爷汇报农情。寨北的稻田该放水寨东稻田该打苗了……吴公子谷子稗子且分不清的,哪里晓得这般那般是为哪般?
他只怨摆夷人对土司、佛爷盲目信任,把个闹剧婚姻也当成正经事对待,却不想想若不是他上次负气出走,刀昭罕特别吩咐了要敬他如太太,管家、老幸们何尝愿意与他这只“外面林子的孔雀”打交道?
他大事小事操劳几日,晚上对着水盆,忽觉水中倒影满脸暮气,颓败不堪。
罢罢罢!且不管伴侣还是太太,更难得理会刀昭罕如何想摆夷人如何看,吴公子,再不能当你班宇的管家婆了!
吴崇礼自己算计小九九,也不敢在摆夷人地盘上摆脸色,商贾之家的家教最重你来我往,吴公子也谋着既然在班宇白吃白住这么多日,总要找个法子偿还了才好离开。
几日后刀昭罕终于回来了,听了几天经文,神清气爽的样子。
吴崇礼眨眨眼:“你可回来了,快去传老幸来,他这几天可把我烦死了。”
“寨门口遇着了,他是例行请示,你何须费脑?”刀昭罕喝口茶随意坐下,没有几天不见的生分,到像是上午看着天晴开了出去走动走动,路上碰着人谈几句,看看时候到了,于是转回家来吃午饭。
两人且说且笑,一副和乐融融。
夜里铺好被褥,刀昭罕侧身躺下却无动作。
吴崇礼主动爬人身上,轻声呢喃:“听几日经文把气性磨没了么?”
刀昭罕抱紧他,双手粘他身上就离不开,在光滑的背臀上爱抚着,良久才问:“崇礼,你要我如何待你?”
吴崇礼喘息着挤出两个字:“干我!”
为着答谢这些日子对班宇的打扰,也为着还刀昭罕温柔相待的人情,更为着摆脱“锅台灶台大太太”的角色,吴崇礼决定,开办“班宇汽车司机培训班”。
首批学员名单是班宇寺大佛爷拟的,说这几名娃娃文化、体能上佳,吴少爷教着不费劲。
吴崇礼做事是认真的,寻摸着这些娃娃光会开车还不行,这摆夷地没有修车行,开车的且要自力更生,于是让刀昭罕不管如何先从缅甸提辆车来,就着说明书从轮胎花纹开始讲起。
吴崇礼来班宇多时苦于找不到一起玩的人,如今有这么帮少年围在自己左右,很是高兴,培训班开业的第一次训话,开场白就是“你们要忘掉我是谁”。
少年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头人伴侣是什么意思。
岩吞解释:“吴少爷是要你们认真学习,学车时行礼、磕头什么的暂时省了。你们可以靠前听讲,也可以围在吴少爷旁边,不要躲得远远的……”
吴崇礼好涵养地没当众翻白眼,晚上回去跟刀昭罕抱怨:“说好培训娃娃们,岩吞他们去做什么?”
“大佛爷说岩吞能写能听,让他给你当书记,你轻省些。娃娃们是开货车的,我的轿车却还要岩吞他们来开。”
有六武士在,吴崇礼“与学员打成一片”的愿望也破灭了,少了嘻哈玩闹,教学质量却出奇好,且风雨无阻,很快,第一批娃娃就毕业了。
第二轮培训开班,就有老幸、富户来走人情了,刀昭罕先还要岩吞甄别下人选,吴崇礼大手一挥:“开个车子,容易,想学的都来。”
人多了车子却供不上,培训班只有一辆“三吨雪佛兰”,每个娃娃操作半小时,一天就轮完了。
娃娃们没事干只能说闲话,吴崇礼听了几日,渐渐听出个味来。
刀昭罕,要纳妾了!
候选人有三,其中两位是旁边寨子的老幸家姑娘,另一位可尊贵,是龚属官家二小姐,为着勐达第一勇士,二小姐且不介意做小。
岩吞正侍候吴崇礼喝茶用点心,听到竹丛那边有人嘀咕。
“你说,吴少爷可会选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