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契约解除两年来,生意没受影响,年轻一辈都松了口气,有点得意忘形。家长们则越发焦虑,投给罗统漾的目光也越发复杂。
罗统漾自己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但从小不太亲厚。罗统漾是家长们手心里捧大的,别的娃娃满地野时,他只能骑在爷爷肩头上当看客,反而跟小活佛和杨金云一起,爷爷们不好太护犊,他还能参与下童年游戏。
这种会议他十岁起就开始“列席”,今年却是第一次凭本事进入,他强压激动,准备迎接各种恭维和羡慕嫉妒恨,去了才发现,几乎人人都当他的出现为理所当然,甚至跟着爸爸做事的哥哥问的是,“去年你好像没来?”
“去年我茶叶亏了,pp在西南的市场也没铺开。”罗统漾谦虚回答。
“今年怎样?”
“又签了几家设备的西南总代,几乎可以垄断电信和银行。”
“不错!”哥哥应付一句,走开去招呼其他人。
罗统漾咬唇,转头对上爸爸的目光,忙调整情绪。
“小漾。”
“爸爸。”
感觉到罗统漾的戒备,爸爸笑得更温和:“你干得很好!”
“谢谢爸爸!”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生了个祖宗出来,只有阿宇爷爷坚持你是做生意的料。爸爸以前没夸过你?”
“有次我偷听到你对妈妈夸我,说我是败家子纨绔子弟。”
爸爸大笑,拉着他耳语:“看看周围,你是最小的。”
“爸爸指的是年纪还是婚姻?”在民家人观念里,没结婚的永远是孩子。
“阿宇爷爷把你教得很好,随时不忘自己是商人,跟谁说话都留半截。”
罗统漾终于笑开:“爸爸又像爸爸了。”
上一次“爸爸像爸爸”,是罗统漾在国外玩得太没谱,爸爸飞去公寓,浇他一头冷水。
爸爸苦笑:“我有时也在想,怎么给你生出这么个命。”
“爸爸,这也是你的命。”
“是啊,这也是我的命。”爸爸感叹一句,仔细看着儿子,“你们还年轻,不懂什么是命。爷爷们,不是杞人忧天。年纪越大越割舍不下尘世,即便走了,也希望魂灵能照看着后代平平安安兴旺发达。”
“我懂。”现在,我也有难以割舍的东西,也惦记着只要他平平安安,不管让我怎样都可以。
“这次,阿宇爷爷可能要给你压担子,你有点准备。”
“什么担子?”
“你是家长们一手培养的,现在也三十多,在以前可以当上大马锅头独自带马帮进藏了,阿宇爷爷不会再任你逍遥下去。”
“可,可是……”
“命里的事情交给‘缘’,罗氏依然要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上一个百年都这么过来了,下一个百年会过得更好。”爸爸豪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