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阿姨在火车上可能没吃好,叫点东西吧?”
“不用不用,我妈饿了会自己弄。妈,冰箱里有饺子包子。我们睡了哈!”
白炳江还想说什么,被蒋七三拖上楼。
小崽子,挨千刀的小崽子。蒋妈妈气得发抖。
蒋妈妈失眠了一夜,天不亮就起床,在客厅厨房转了一圈,发现白炳江不是一般的有钱,心里更烦,于是又回去躺下。
怎么会这样?七三退伍后不停地跳槽,没什么工作能做到三个月以上,这次听说他又失业,蒋妈妈就想着来看看,实在不行就把他揪回老家去,快25的人了,再这样混下去怎么娶媳妇?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七三他,七三这龟儿子居然给老娘搞同性恋!
听到有人下楼,那稳健又轻巧的脚步声不是蒋七三的,蒋妈妈躺着不动。她不想见白炳江。听着大门开了又关上,许久,屋子里再无什么声响,蒋妈妈收拾妥当,上楼捉拿不孝子。
凭着直觉,蒋妈妈上楼后径直右拐,宽敞的起居室里却空无一人。蒋妈妈打量一番,发现里面还有道门,隐隐透出桃花色,于是走过去一脚踢开,果然,自家的孽子正蒙头大睡。
蒋妈妈急步冲过去掀开被子,突然释放的欢爱气息熏得她连连作呕,只见蒋七三赤身裸体四仰八叉摊在被子下,一副纵欲过度睁不开眼的贱样。
“嗯,炳江?”
嗯你妈个头!蒋妈妈恶向胆边生,几大脚踢向那个迷瞪瞪不知廉耻的家伙。
蒋七三被踢下床,终于有点回神。“妈,我都多大了,您叫我起床能不能不用踢?”再看眼自身,尖叫,“啊!我都没穿衣服”
隐忍了一晚的火气终于被这声生疏的怪叫勾出来。蒋妈妈指着蒋七三身如筛糠:“你,你怎么能跟他做这种事?他是个男人!”
蒋七三遮遮掩掩套上睡裤,揉着酸痛的腰背一脸花痴:“我喜欢他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只要他一抱我,一吻我,我就不是我了。”
蒋妈妈抓起枕头丢过去:“你个不要脸的,蒋家造了什么孽,竟生出个同性恋。”
“你少说我。蒋家几辈人还没出过改嫁的寡妇呢!”
“混蛋!”
蒋妈妈跳过去拳打脚踢毫不留情,蒋七三左躲右闪,技巧地把容易留下印记的部位顶上去,很快就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
蒋妈妈打累了哭倒在地:“我不改嫁,不改嫁你怎么能进城里上学?你嫌我改嫁丢你的脸,你问问四乡八邻,上哪找你胡叔叔那么好的后爸?从小到大他没有亏待过你,给你报补习班请高价家教,你却只知道玩电脑。非犟着读那个没前途的职高,又闹着当兵,当兵也没见你好好当,本来也不指望你考军校,但你连志愿兵都转不了胡叔叔给你找好工作,你不回去,嫌家里小非要在大城市打工,你说说,四年来你换了多少工作?你还想晃到什么时候?”
蒋七三皱眉,又来了又来了,天天数这几句也不嫌累。查了查身上的痕迹,发现都是些淤迹,一两天后就看不出来,这样可不行,得下点猛药。
“一开口就是这些,你烦不烦?”
“嫌我烦?我一年才见你这一面。你个不孝子,气老娘也就算了,还存心让蒋家绝后?”
“你早就不是蒋家人了,还操哪门子心?到是多关心下胡早,别让他绝了胡家的后,搞得胡叔叔对你没好脸色。”
“老娘现在管不住你了?”蒋妈妈被彻底激怒了,操起台灯乱砸。
蒋七三的背上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又被灯罩挂伤了手臂,觉得差不多了,才龇牙咧嘴滚到地毯上:“你打死我算了,打死了我正好去见爷爷奶奶。奶--奶!”
蒋妈妈也哭:“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冤家来”
白炳江开完会回来,发现家里气氛诡异安静得失常。
他先去蒋妈妈处请安:“阿姨,我回来了。”
蒋妈妈再泼辣,只对蒋七三,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要面的,挤个笑容打招呼:“白先生。”
白炳江受宠若惊,当即跨进屋去打算攀谈一番,蒋妈妈手一挡:“白先生有事?”
白炳江讪讪退出,心想不知蒋七三是怎么话家常的,话得蒋妈妈皮笑肉不笑让人看着心惊。今天他本不必去参加大通例会,但蒋七三说有些话要私下跟妈妈讲,让他避出去。可依蒋妈妈现在的情形看,母子俩谈得很不愉快。
白炳江三步并两步跑上楼,见蒋七三还躺在床上。
“七三,跟阿姨没谈好吗?”
蒋七三气若游丝:“嗯,慢慢来,她会理解的。”
白炳江了然地抱抱他,只听他一声闷哼,忙拉开被子看,当即吓呆了,颤着声问:“七三,怎么弄成这样?”
下面的剧请,就不需要蒋七三操心了。
白炳江坚持带他去医院包扎,蒋妈妈本觉得自家儿子皮厚没什么大问题,见白炳江紧张成那样也懵了,愣愣跟在旁边进进出出。
接下来的日子,白炳江一面亲自给蒋七三熬汤换药,一面在蒋妈妈面前展现精英人士宜家宜室的稀有人种样。
蒋七三因为遍体鳞伤是病人,心气就高了,坚决把抗战进行到底。蒋妈妈又悲又气,只把一肚子火发在白炳江身上,不管白炳江如何放低身段讨好,她都冷眼寒语百般挑剔。
白炳江好脾气地一一应付,心里暗自嘀咕,如果蒋七三娶个小媳妇,肯定侍候不来这婆母,七三宝贝辛苦夹在中间,不定要多为难。幸好他现在爱的是自己,还可以任性地耍脾气,不会搅进婆媳矛盾中磨成卑琐小男人。